,深吸一口气。
裴贞,闺字无垢。父亲给她取这个名字,盼望她坚贞洁净,白璧无瑕。她自幼读女则、女经,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把贞节看成天一般大,可女人的贞节,难道真的比性命更重要?
“郎君,”郭俭牵着青骢马紧走几步,“路程还远,要么骑马吧。”
裴恕没说话,一步一步,慢慢向前走去。松林稀稀拉拉,大半松树都被砍断烧毁,地面上光秃秃的,山上也是,连野草都看不见几根。这三个月里肥乡两次被攻陷,又两次被收复,几万大军反反复复碾过几遍,如今的县城十室九空,原本的城郊野山,也就更加荒凉了。
裴恕沿着山道慢慢网上走去,半山腰几块半人高的青石,侧面几处暗红,是未曾被雨水冲洗干净的血污,裴恕停住步子。风吹过耳,呜呜咽咽的声响,三个月前,裴贞便是死在这里。
他极后悔,不曾陪裴贞一道来肥乡,也几次忍耐,为着大局不曾对王焕下手,可这三个月里,他想的最多的,却不是这些。
比起失节,他更愿意让裴贞活着。女人的贞节,怎么能够,比性命更重要?
官道。
日色渐渐西斜,王十六再一次叫停车马:“别走了,等着探路的回来。”
再往前走,只怕真的要与裴恕错过了。王崇义还在他手里,她得亲身盯着,决不能让王崇义有机会,逃出生天。
“娘子!”先前探路的侍卫快马奔来,“裴使节拐去肥乡了。”
他果然改了道,是不想被她追上吧。“掉头,去肥乡。”
肥乡。
最后一丝天光落尽,裴恕依旧站在青石边,一动未动。
夜风一阵紧似一阵,衣袍吹透了,彻骨的凉。纷纷乱乱,仿佛想了很多,细究却都是些无从探究的混乱,裴恕慢慢转回身。
他极少有这样放纵七情的时候,即便是当初亲自来接妹妹,亲手敛葬妹妹,也都是从容沉稳,并不像此时这般,沉溺于哀恸。
也许是洺州战事平定,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稍稍松懈,也或者是,与王十六纠缠太久,她那不管不顾,粗野放肆的行经,到底是影响了他。
她现在,该不会还守在薛演坟前吧?
远处有脚步声,一眨眼便到了近前,夜色中看不清楚,鼻尖先嗅到一缕淡淡的柏子香气,心里便是一动。
熟悉的身影如鬼魅,突然便从夜的轮廓里跳出来,紧跟着腰间一紧,她抱住了他。
第24章 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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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臂交叉了箍住,紧一点,更紧一点,男人的体温,和着淡淡的柏子香气,王十六突然之间湿了眼睛。
有多久了,不曾这样拥抱。多少惶恐,害怕,孤独,都在这久违的拥抱里冰消雪融,哽咽着:“哥哥,我好想你。”
裴恕在短暂的怔忡后,用力推开:“放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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