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烧了可使的?”
“怎么使不得,我看天上已经放亮了,这雨估摸下到中午也就停了,下午肯定要赶路的,这柴火留下也是白瞎。”
顾佑安跟着抬头看天,乌压压的,真看不出来雨要停下了。不轻不重地捶着腿,心里念叨,老天爷你多下一会儿吧,今天就别赶路了,叫我好好歇歇。
老天爷估计没听到顾佑安的心声,都没等到中午,半个时辰后雨就小了,一个时辰后雨就停了。
喝着暖乎乎的薄荷水,顾佑安看着天叹气。
唉,越是叹气,老天爷越跟她反着来,中午竟还出太阳了。
中午囫囵吃了白水煮干饼子,收拾收拾,准备上路了。
路上稀泥不好走路,为了爱惜好唯一一双布鞋,不管男女都挽起裤脚光脚上路。
这日后,后头几日没有太阳也没有雨,阴天吹着风,三五日后,地上干透了,不用在稀泥里搅合,赶路也不觉得累了。
差役的鞭子抽着,日日埋头赶路,一个个好似被驯服的牛,除了三个病逝的,一连许多日,再没人寻死。
认命了,都想求生,都想早日赶到流放地,能歇一歇。
顾佑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,这天中午走到一处驿站,顾佑安还惊讶了一下,毕竟之前从没有中午赶到驿站的。
“这儿是去东北和去西北的官道交叉路口,从今儿起,去西北的,去松江城的流犯,分开走。”
所有人麻木地站在原地不动,差役念到自己的名字,就走出人群站到空地上去。
顾家田家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尽量走在人群中间,隐藏自己,这时念到名字被叫出来,顾佑安环顾四周,有种强烈的不安全感。
差役把官文往怀里一揣:“流放去松江城的就是你们四家了。哼,你们四家倒是贪生怕死,都走到这儿了,竟都还活着。”
顾佑安抬头看那差役一眼,这个人她记得,姓黄,是个领头的人,有几个差役都巴结他,叫他黄爷。
顾佑安再仔细一看,巴结黄差役的几个差役,都走了过来,显见他们是受黄差役的管,要去松江城的。
“坐下歇息,半个时辰后启程。”
黄差役抬头轻哼,指着所有人道:“咱们需在十月前到达山海关,日后若是谁敢耽误赶路,别怪你黄爷爷我的鞭子不讲情面。”
顾佑安听他爹跟田清德谈话时说过,洛阳距山海关两千余里,若是到了山海关,他们流放的三千里,就走了三分之二了。
山海关顾佑安知道,在河北秦皇岛,秦皇岛近海,为何去东北松江城要
从那里绕路?
等黄差役走了,顾稳才道:“去松江城自然不止山海关一条道,只是其他道路不如山海关好走,一般去北方,大都选择从山海关过。”
顾佑安点点头,原来如此。
田清德忧心道:“顾兄,咱们日行五十里,就算路上不耽搁,抓紧赶路,等出了山海关天气就冷了。越往北走越冷得快,最后几百里路,咱们得顶着风雪走啊!”
没有御寒的衣物,没有保护脚的鞋袜,若是冻坏了手脚,就算勉强到了松江城,干不了活儿,也活不下去。
顾稳心里何尝不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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