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,故而在山上时,我与阿宴放他下山离去,林霜你带百灵和红叶截杀,落在旁人眼里,便是我宋怜出尔反尔,不守信义,此其一。”
“其二,敌人非比寻常,若不能一击必杀,便不好轻举妄动,杀不了,徒惹后患,他武艺超群,虽是受了伤,却也不能小觑,林霜你箭术的确了得,但仅凭你们三人,却也无法耐他们如何,若我是你,可去寻了武平,多带些人,或许有一些胜算。”
林霜叩首请罪,宋怜勉强提了提神,“起来罢。”
林霜抬头,不自觉屏息,“林霜还能跟着主上么?”
宋怜把她从地上扶起来。
林霜有能力,性情坚韧,且极有主见,虽虑事不周,稍加磨炼也就好了,倘若给她机会,必有一番作为,但这样的人,可做友人,做同僚,却不可做婢女,宋怜只道,“阿霜若愿意,以后可随我在长吏府做事,你聪慧坚韧,将来定有所作为。”
林霜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没说,低声应是。
宋怜让她们去休息,自己沿着田埂往回走,见张青驾着马车停在山脚下,知陆宴在里面,一时却也不想见他。
林州的事她有所隐瞒,他心中不虞是应当的,可她现在很困很累,实在没有心力再周旋了。
车帘掀开,陆宴眸光落在她眉间,放下了书卷,“我不开口,你累了,上来睡一觉,我们回府。”
宋怜精神一松,上了马车,脱了鞋,解了风袍,在软榻上躺下,阖眼尽是乌矛翅膀带血的模样,还有那箭矢没入高邵综心口的声音,她睁开眼取了一卷书册,不再去想,实则隔着那般远,她又怎能听得见箭矢的声音,不过臆想罢了。
至于乌矛,只盼那船上不缺伤药,能及时医治,它养好翅膀,不影响高飞,往后也再不要对人放松警惕。
日光透过车帘,洒在身上,暖意丛生,外头张青轻叱一声,马车走得缓慢,车辕声催人好眠,宋怜数着轮子撵过泥土的轮数,渐渐的也陷入了沉睡。
陆宴轻轻放下书卷,取过薄衿展开,给她盖上,垂首看她眉目,将她微凉的指尖圈进掌心,片刻后提笔写了信令,交给邓德,“送去丞相府,另外叮嘱昨夜到过安锦山的侍卫,守口如瓶,若议论是非,以犯上罪论处。”
邓德应是,定北王未入京,先来了江淮,山庄别苑里重伤离去,谣言流出,于主母十分不利,郡守令亲兵奉主母为主,不敢妄议,武平麾下的,毕竟不完全是自己人。
“将信交给丞相,他自知如何应对,倘若他管束不了,该清理的便直接清理了。”
邓德领命,先一步回城。
回府已是午后,陆宴与武将议事堂商议军务,宋怜去书房,碰巧两位参事前来呈报抚恤粮名录。
宋怜换了身衣裳,和两名属官亲自去粮仓看过,又从库房清点出许多布帛,多是起势时从贪官污吏家里抄来的家财,拿出来当做一些添头,奖励给功勋突出的士兵,也算物尽其用。
右丞宗庆先拟定出了章程,回禀时略犹豫,“严老将军这一年并无突出功绩,可严家在江淮,根深叶茂,这岁末赐赏不能不提……”
不能不提,也不能师出无名,宋怜温声道,“老将军名下两位弟子韩泰、陈谏各有六场胜战,都是难得的将才,宋怜以为,可谏议信王,府中设宴,宴请严老将军同武将们说一说用兵之道。”
宗庆听了,不由大喜,他之所以说不能不提,一是因严家在江淮地位不低,二是因为这位老将军,十分爱面子,没有封赏,落了他面子,惹得他心生不满,长吏府总归开罪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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