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怜本以为他是因隔壁的前车之鉴,要换个地方,乖顺地偎靠着,难耐地忍耐着,不想他将她放在案桌上坐好,换了崭新的床褥,把她抱上榻,折身便走,“睡罢,这里安静了。”
宋怜坐在寒冷的榻上,一口气堵在心口,手指攥紧了指下的风袍,又松开,屈起膝,拥着被矜,纤细泛红的指尖捋了捋垂落颈侧的散发,轻声道,“阿宴你是不是征战时伤了身体,没关系的,夜深了,过来歇息罢。”
却见他陡然转过身,脸色骇沉,大步跨到榻边,如画的眉目落在灯火里,凝结寒霜,连带着黑气,也叫她看清楚他月色锦袍下支撑起不能忽视的悍勇长wu。
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凶神恶煞。
他立在榻前,压迫感似倾倒的玉山,目光似要吃人。
宋怜受不住,轻轻别开脸,却叫他钳住脖颈,逼迫看向他,“你日日同人解释,你我并非夫妻,可是忘了,你我现下是假扮的夫妻,我自不是圣人,面对美色不会无动于衷,只是宋女君,夫妻二人,同床共寝,蜜-爱欢-情,本该因两心相悦,你悦我么?”
宋怜眸里因痛感蓄积起水光,“我自心悦阿宴。”
她声音温软,他却不为
所动,黑眸盯住她,“阿怜何时心悦我的。”
宋怜便一时未能答得出来,便是这一点一时的迟疑,叫他如画的眉目如雪山冰封,眸底浮起黑沉的旋涡,指下松开了她,再未看她一眼,甩袖离去了。
宋怜跌坐在榻上,看着那狂风吹动房门,雨水被拍进屋舍里,抬手轻抚了抚些许刺痛的脖颈,心里恼火,坐了半响,才起身去关了门窗,左右睡不着,便也不睡了,在案桌前杵着脑袋坐了一会儿,从书墨柜里寻出笔墨纸砚。
研墨时已经想清楚了,提笔写下一份婚书,与两人成亲时那份一模一样,手指摁上印泥。
阴雨的天气墨迹干得慢,她指尖拨弄着书墨柜里的原料,见种类齐全,提笔胡乱勾画着,她画技精湛,船舶不太稳,竟也随墨汁流势画出了六幅图。
画完脑袋枕在手臂上翻看,听得有叩门声,才支起身体收拾纸张,婚书藏进袖袋里,秘戏图藏在柜子底下。
陆宴跨步进了船房,看见她瓷白的面颊上沾着墨汁,案桌上各色原料皆有,脚步猛地滞住,她只喜欢画一种画,夜半不睡觉坐在这儿拨弄丹青,还能画什么。
眉目间凝结出寒霜,“拿出来。”
宋怜眨眨眼,手伸到案桌底下,乖乖把图册拿出来了,双手递上。
那书册薄薄一本,外头包着深蓝色封皮,上书诗书雅集四字,陆宴稍缓了神色,翻开后却猛地僵住,合上书册,轻叱了一声,“喝完姜汤早些睡。”
灯火映照着他红透的耳根,宋怜端起姜汤喝了,被姜的味道刺得皱眉,捡着托盘里的蜜饯嚼着吃了,起身跟着他一道出去。
陆宴睥她一眼,“不是吵着想单独住一间么?跟着我做什么。”
宋怜不会看不见他微侧着,用身体替她挡着雨丝的动作,自己便也往里贴着墙壁走,好叫他也不被雨淋到。
跟着他进了原来那间客房,随他在案桌前坐下,“我是想问阿宴宋彦诩的事,阿宴把他安置在哪儿了。”
竟是直呼其名,连一声父亲也不肯称了,陆宴放下手里的书卷,温声道,“他既与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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