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答应,陆宴倘若陷入险境,攸关性命,她冒不起这个险。
宋怜看进他黑眸里,不避不让,“我会同兰玠一起去拜见母亲,看望小千,不是因为陆宴,而是因为你是兰玠,我年十三四时,尚未定亲,我母亲偶然听闻京城里有兰玠公子这般人物,曾感慨过,平阳侯府身份低微,够不上国公府,否则国公世子,便是极好的良配,母亲见到兰玠,泉下有知,想必欢喜。”
眼见他神色依旧沉冽,静静看着她,波澜不惊,显然不比在乌矛山那般,在男女之事上轻信易信,心里轻叹,坦言道,“我请兰玠莫要对陆宴出手。”
他面沉如水,盯着她,神情平静,宋怜依旧看着他,温言道,“我请兰玠莫要对陆宴出手,因为这一城的百姓,能逃出京城,不会成为李嘉泄愤屠城的工具,不会成为郭闫填墙的活靶子,都是因为陆宴,从他入仕起,凡政务无不尽心竭力,常因吏治黑暗肺腑俱焚,他走到哪里,从来都受百姓爱戴,兰玠山岳君子,玉絜的心性,身在台阁,也从不以私欲扰意,向来仁以立德,明以举贤,我从来是极敬重的。”
他人在马上,挺拔的身形如山岳,沉稳冷肃,只逆光里的后脖颈竟泛出层浅薄的绯色,偏神情冷峻,不露微澜,天光将暗不暗,漫天宿鸟噪鸦里,矛盾的错觉融合在一起,好似山峦后日出平地起,光洒过原野,俊美非凡。
那绯色在她目光里有加深的趋势,宋怜静了一瞬,先前是真没试过说这样的话,倒不曾想如斯杀伐决断,冷峻严正的人,竟是受不得夸。
可他为世族贵子之首,士人追随,女子倾慕,听得夸赞还少么?
许是晚阳斜照的余辉罢,宋怜轻声说,“于公,陆宴这样一个人,死在乱刀里,太令人遗憾,于私,我并不强求兰玠出手帮劲敌,只需兰玠给我看一下郭庆的手令文书,请兰玠的下属帮我寻一些乳鸽来即可。”
高邵综垂睫看她。
冷静,从容,随机应变,一双杏眸里汪着清甜春水,潋滟动人,舌灿生花,只要她愿意,恐怕少有男子不被她哄得晕头转向。
他本是冷了神色,却知倘若她自小有父兄庇佑,生长于闺阁,无忧无虑,又怎会熟稔于筹谋算计。
平阳侯分明在世,她小小年纪却不得不带着母亲和妹妹另立府邸,病重的母亲千金药如同无底洞,庶母庶妹虎视眈眈欲置其于死地,还需护着年幼的妹妹。
倘若不会算计,早在宋母受冤入狱后,世上便再无她了。
两日前收到京城送回北疆的信报,知晓她与李莲仇节的缘由,也知道在北上之前,她曾在一夜之间,同时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。
高邵综微闭了闭眼,驱散胸腔里燥闷,拥着她勒马转身,“我会出兵,非因你口中的正人君子,而是因为他曾救你于危难,护你周全。”
宋怜怔住,怔怔看着他俊美的容颜,却被他干燥宽大的掌心捂住眼。
箍着她腰的手臂用力,她便在马上换了姿势,坐去了他身前。
隔着布料传来的心跳沉稳有力,宋怜沉默听了一会儿,声音不自觉轻了许多,“先不劳烦兰玠出兵,给我看一下郭庆的字迹就好了。”
高邵综勒着缰绳的手微滞,到底未说什么,唤了陈云上前,“你听她吩咐。”
陈云躬身见礼应是,待马匹从身侧过去,出五丈远,才直起身体,看着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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