羌夷听了,连最后一丝怀疑也放下了,高邵综敢一个人带六百伤兵过浑水山,入七万大军军营,便再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羌夷与各位将军拱礼告别,迎来无数唾骂,大致扫过一眼,见只有三分之一的高家军面有义愤不满,心里有数,与随令一起上了马,“高将军,请。”
高家军令行禁止,六百伤兵两两共骑一骑,离开时悄无声息。
等队伍远去,有士兵憋不住了,“稷山北面的草原,那里也住着我们的同袍,而且让出稷山,西北边等于失去了一道长城,我就算战死,也不想做卖国贼——”
“是啊——我也是——”
“我也是——杀出去,死在这里,骨头也是干净的——没有对不起父老乡亲——”
李益早发现将军点走的三二营,六百人里,有三百人确实是受了伤,不过只是伤口流血看着吓人的轻伤,短时间不影响作战,有三百人则是精兵,听见大将军点营时,立刻装起了腿瘸病弱。
崔曙暴喝一声,让吵嚷的人都闭嘴,朝岑中适看去。
岑中适捡了根枯枝,在沙地上比划,“李益你带三千兵马,西行迂回,潜伏浑水山南侧,崔曙你领七千兵马,往北侧,一旦羌贼营中起了骚乱,立刻攻打羌族北门,不要恋战,把羌兵引出营地,越多越好。”
崔曙拍了下脑袋,北门佯攻,南门主攻,拿下浑水河,这一战,再打一次以少胜多,杀他个片甲不
留,也不是不可能。
岑中适拿着手里的干饼,缓声道,“那是羌王的营帐,里面不缺吃的,也不缺止血的药,都打起精神来,是把骨头埋在这里,还是凯旋班师,就在今日了。”
“是——”
捷报传回京城,锣鼓喧天,宋怜与司政官家眷卢氏交往,打听消息。
司政官卢纶管军粮配给,战事一天不结束,粮草补给调运便一天不会停歇。
她未必能从朱氏这里打听到运粮路线,但卢纶单给三常侍李莲准备的银钱用度,目的地一定是李莲所在的地方。
只接连五六日周旋,结果让人失望,李莲这个不上战场的监军,位置竟也时常变动,卢纶想送的东西,经常积压在某个地方,东西送到,人不在那里了。
这样就算她一切顺利到达目的地,李莲也很有可能去了别的地方。
她的速度,也绝不可能赶得上朝廷八百里加急军报。
宋怜回府,一张官舆图已被她反反复复看了上百遍,几乎将一笔一线映进了脑子里,想着这段时间听说的战事消息,以及在卢府打听到的动向,嗅出一丝不寻常。
最近一次消息里,李莲竟然舍弃了繁华的恒州,去了朔方那样的苦寒之地。
但不管李莲去哪里,去新兴郡取李莲人头的胜算,都不怎么大了。
多般筹谋,不得其法,也只得暂且忍耐,宋怜重新捡起了酿酒术,她以要为陆宴亲手酿制兰陵美酒的理由,承诺永远不贩卖兰陵酒以及秘方为条件,买到了进寒山坊学习酿造的机会。 w?a?n?g?址?F?a?b?u?Y?e??????????e?n????????5????????
她每日去酒坊学两个时辰,小一个月过去,已有所得,今日跟着大师傅学识味,回府的时辰晚了些。
走在街上想着如何把兰陵酒改良得更醇厚更别致,听见兵马奔袭的声音,转头去看。
铁甲卫闯进国公府,门房的仆从正要说话,刀柄砍下他的头颅,血淋淋滚落了一地。
“贼子高邵综,勾结羯寇,投敌叛国,恒州三十县失守——”
“贼子高邵综叛国——恒州三十县失守,罪不可赦,高氏一族夷灭九族,闲杂人等,速速避让——”
“贼子高邵综勾结羯寇,致二十万大周军死于蟠羊谷,蟠羊谷尸山血海,此罪孽,不容于天地,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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