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谁。
她是无足轻重的女儿,没有必要向外人介绍的家庭成员,何方宜口中的拖油瓶,林守业上一次失败婚姻遗留下来的产物,想逃走的不自由身。
林守业听见响动,从里屋走了出来,略微局促地道:“这是我女儿,之前没跟你说。”
“哦,这是大姑娘,刚生的是二胎,小姑娘。”月嫂自作聪明地道。
林守业像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,林凡斐已经先开了口:“不是。”
月嫂愣了愣,林守业被拆了台,只得告诉她:“是我跟前妻的女儿。”
“没给妈妈带啊?”月嫂口没遮拦地道。
林守业一扫林凡斐,林凡斐压抑住烦心,装出一副平淡的表情,仿佛刚才她那句“不是”只是无心之举,随口一说。
一种报复的快感浮现在她胸口,像一簇野火悄然升腾。
林守业却只字未提前妻那段过往,只挑不伤自己面子的说:“她妈妈不要她。”
林凡斐像被当胸浇下一盆冷水。
果然林守业跟她是亲父女,最清楚对方软肋,较起劲儿来刀刀到肉,字字见血。
关于妈妈为什么没有带她一起走,她从小到大猜测过千万次,也许是出于无奈,也许是林守业不同意,也许有别的苦衷,但她觉得必定不是林守业说的这一种,不是妈妈不要她。
月嫂“喔”了声,望向林凡斐的眼神变得充满同情。
谁都觉得她格格不入,檐下低头。
“我去学习了。”林凡斐没什么表情地说。
这句话是她在家里的护身符。
“等等,”林守业叫住她,“去看看你妹妹林梦圆。”
林凡斐觉得可笑,她甚至现在才知道何方宜生的是女儿,叫什么名字。
她走到卧室,何方宜躺在床上,边上是一个老太婆,那是何方宜的母亲。
老太婆见到她,脸上的皱纹都没动一下:“来了。”
月嫂和林守业也踏进了屋子,本就不算太大的房间更显逼仄,简直无处落脚。
何方宜旁边的小小铺盖上躺了一个新生的婴儿,袖珍得不可思议。
林凡斐第一次看见刚出生的孩子,她伸手想摸摸她,又怕那么柔软的皮肤,她一碰就碎了。
何方宜出声制止:“你还没洗手吧,先别抱妹妹。 ”
林凡斐没说什么,收回了自己的手。
“我回去了。”她说。
她在心里为林梦圆惋惜,不知道以后这个妹妹发现有林守业这样一个父亲,会不会有和她一样的心情。
林梦圆的睡眠时间和大人不太一样,睡一会儿就哭一会儿,林凡斐在客房也被吵醒了一次,她睁开眼睛,窗帘上有外面路灯照进来的影子。
卧室里何方宜和月嫂都在哄孩子,林守业发出睡眼惺忪时不耐烦的嘟囔声,虽然不过几道墙的距离,林凡斐却觉得那是与她无关的另一个人间。
假期第一天,陆续有人来探望产后的何方宜,大多是她那边的亲戚,林凡斐在这种场合里总是不合时宜,林守业索性在某一茬客人去看林梦圆时单独把林凡斐叫出来,在忙乱中给了她二百块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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