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下巴却轻轻搁在了他毛茸茸的发间。
轻微的触感抵在头顶,邪神不动了。
越裴回没看他,眼睛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夜景,低声说:“这是我生病以后,第一次抱住谁。”
“噢,我是你的第一次。”邪神慢慢从僵直的姿势恢复了,他习惯什么总是很快,现在也很快,在越裴回怀里化成软绵绵的一团,抱起来很软乎,像没有骨头似的。他抱起来也凉凉的,车内开了空调,但在怀里也是刚刚好的程度。能触碰到的皮肤像冷玉,细润浅凉。
暧昧的氛围被打散了些,越裴回抱人的手紧了紧,闭闭眼纠正:“这句话有歧义,下次别这么和别人说。”和他说还行,别人听见恐怕会多想。
邪神改口很快,面色镇定:“哦,那我是你第一个抱住的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越裴回低低应道。
其实,第一次得知自己患这样病症的他,是感到可笑的。根本不想接近其他人的人却疯了一样需要去拥抱什么,贴近什么,可他却排斥任何人,一触碰到其他人的皮肤,就会有反胃感涌上喉咙,叫他难以忍受。
所以,他无法理解——他为什么不拒绝林惊度的接近。甚至,不觉得烦。
拥抱,在当下,似乎比药更有效。
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,越裴回的状态有所好转。他低头看着真的在怀里坐着不动的家伙,终于把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,语调温和,并不是质问的语气:“所以,你怎么不装了?”
林惊度拖长语调,诚实地说:“嗯……因为觉得我演得好烂,你应该也看出来了。”
他听见男人低笑了声,然后话语里含着点笑意:“我该夸你笨,还是该夸你乖?”
“……”林惊度幽幽说,“都不要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物种?”越裴回问,回想起刚刚接触到的触手,男人思索,大概会是一条小章鱼。
林惊度想了想,邪神里面,他算什么物种?
想不出,他老实说:“算邪神吧。”
越裴回圈住人的手一顿:“?”
等等,什么神……?
以为人没回答是没听清,林惊度认真重复了遍:“我是邪神。”
深吸口气,男人抬起一只手,捏了捏鼻梁。
“怎么了?”林惊度疑惑地问。
“没事。”男人平静到有点诡异,“你等我缓缓。”
林惊度想了想,醒悟,皱着眉强调:“我对毁灭世界没兴趣,对吃人没兴趣,对制造混乱没兴趣。”除了中间的那条没干过,别的他都干过了,没意思,不干了。
越裴回:“嗯。”
他顿了顿,说:“看出来了。”
林惊度说:“我只想养你。”
黑暗里,男人神色出现细微变化。林惊度等他回答,贴在男人胸膛的背部可以感觉到他呼吸的起伏。
良久,他听见男人很轻地回了句:“好。”
*
越裴回到底信没信,林惊度不知道。这上面有点惴惴不安,但邪神的优点就是敢于享受当下得过且过。
至少,人类轻而易举地接受了他是个非人物种的事实,显然还接受良好。
下了车,回到家,已经是凌晨五点了,天甚至已经变成钴蓝色,星星黯淡好几颗。
林惊度目送男人将进卧室,贴心地问:“你不需要我陪你睡觉吗?”
关门的动作停住,越裴回还是选择回答:“不用。”
肉眼可见的失了望,少年嘀咕着问:“不需要时时刻刻抱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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