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是南疆特有的,历来都是我们做各种治虫药的原料,直接吃下去的话对身体没多大伤害,但它会随着你的内腑溶入你的骨血之中,换言之,你的血现在会有一些虫煞的效用,弄死这种普通的虫子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。”
冯老头麻利地站起身来,蹲在一旁树下的杂草中扒拉了一会儿,没多时,他抓着一只指盖大小的虫子走到我跟前放了下来,却见那只虫转头就朝着远离我的方向爬去,冯老头几次重复这个动作,这只虫无一例外地都做了相同的选择——远离我。
我弄破了指尖,试探性地将血滴在这只虫身上,血刚落下的时候,那虫先是猛烈抖动着,往前爬动的步子也变得更为急切,然而不过一瞬,它的动静骤然变得微弱,眨眼的功夫便不再动弹。
我抬头看向冯老头,却见他的脸色丝毫不见好转。
他说:“还是有些不对。”
“哪里不对?”
“照理说,就算是直接服食虫煞,可都过了这么久了,药效也早该慢慢褪去,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威力?不对,不对。”
对于蛊虫这方面我完全是一窍不通,见他不住地来回踱步,眉头紧拧思索着,我也不好出声打扰他。
随即他想又想到什么似的,神色变得古怪,“你说当时你们还在打架?”
我点头。
他问:“流血了?”
“……自然。”
“不对,我的意思是,你是不是接触过他的血?”他着急地一拍手。
我回想着那日的情景,脑海中只余刀光血色,具体的却什么也记不太清了,因而我也不敢肯定地回答他,只能保守地回道:“我不确定。”
“定是这样!肯定是这样!”他却兀自认定了,整个人也变得开始兴奋起来,令我更加摸不着头脑。
“是哪样?你倒是说啊。”我催促道。
好半天他才冷静下来,再看向我时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,双眼放光,看得我寒毛直竖。
“其实子母蛊不过是个失败品。”还来不及等我震惊,他继续说道:“我原本想要钻研的蛊,名唤双生蛊,但记有此蛊的古籍残破不堪,我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去修复,不断地猜测、尝试、验证,却仍然没能悟透,手中能养出最接近的蛊虫只有这子母蛊。”
我疑惑:“何为双生蛊?”
冯老头随手捡了根树杈子,蹲在地上戳了两个点,又随手画了一个圈将这两点连起来。
他解释道:“双生蛊亦是有一对蛊虫,不过并无什么子母之分,而是同生共死,通过精气与生气在二者之间流通运转,相互裨益。与之相比,子母蛊缺陷就极大,只能子蛊单向朝母蛊供养,无法形成良性的流转,所以只能称之为双生蛊的失败品。”
我还是没懂。
“罢了,我和你说不明白,”他失去和我解释的耐心,“总之,我现在大概能确定了,你们两个都吃过虫煞,虫煞进入血后又重新交融,母蛊血源中的虫煞刺激了子蛊,你因而能耗尽子蛊的力量将虫煞彻底化用,所以即便过了这么久,你的血仍然能够起作用。”
他将自己说得大彻大悟,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,我说为什么之前两只蛊虫永远都无法互相感应,原来是缺少媒介,子蛊就是,子蛊就是啊!”
他仰天大笑着,笑着笑着,笑声却逐渐呜咽起来。
“可笑我用尽半生都没能参透这双生蛊,只能将毕生精力都倾注在这子母蛊之上,没想到这个时候让我看到了点希望,真是造化弄人,造化弄人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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