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几日,我便知晓了薛流风口中所说的眉目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他不知是如何请来了名满上京的仵作云师,力排众议重新开棺验尸,结果发现那些所谓被刑具打出来的伤痕都是在章七死之后才形成的,这一下,行凶者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——除了栽赃,别无他想。
云师还重新勘察了暗牢,同样发现那里近些时日并没有产生新的痕迹。如果死者是生前在暗牢被殴打致死,附近应当会有他挣扎的痕迹,除非他当时处于昏厥状态,可云师并没有在章七身上找到此类毒药的存留,也就意味着,凶手是将章七打死之后将其抛尸至此,还顺手用暗牢里的刑具在尸体上制造出了新的伤痕,以来混淆视听,如果此事真的是我做的,我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。
更重要的是,薛流风在暗牢中找到了一个被石头挡住的破口,因着暗牢里伸手不见五指,所以许多人都没有发现头顶之处竟然还有一道洞口,推开石头后,在外面找到了明显的拖拽尸体的痕迹,周遭脚印纷乱,有新有旧,显然凶手不止一个人,而且他们早就发现了暗牢所在。
我的嫌疑就此被洗脱得干干净净。
云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还了我一身清白之后,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向他表示感谢,他就叫着自己还有案子要忙,迅速消失不见。
云师走后,只留下一件事还未解决,那就是找到真凶。
其实无论是我,还是薛流风,心中对于真凶是谁早已有数,只是苦于没有证据,好在云师走之前还留下了不少有关有关凶手的信息,以便我们来确定真凶。
然而,我万万没料到,我们高兴的还是太早了。
薛流风将云师的结论告诉谢行之后,谢行沉思许久,问道:“那你们认为的真凶是谁?”
我看着魂不守舍的周满,意有所指地说道:“那就得问问周满周公子了。”
听到我叫出他的名字,周满一个激灵,全然不复当初嚣张跋扈的模样。
谢行闻言,凌厉的目光瞬间刺在我身上,我方觉有些不对。
只听他缓缓开口:“贤侄这是在记恨满儿之前对你的污蔑,所以想要报复回来吗?”
此时我尚且还没反应过来谢行的态度究竟意味着什么,而是实话实说道:“谢盟主,我并无此意,只是如今证据确凿,除了周公子……”
“证据确凿?什么证据,”谢行毫不犹豫地就打断了我,“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腐儒,他嘴里的话有什么可信之处?也就是你们年轻才会被他哄骗。”
我心中对云师已是极为敬重,听到谢行如此不客气地贬低云师,我和薛流风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。
“谢盟主,云师他可是……”
薛流风试图争辩,谢行却完全不给他机会。
“行了,章七之事我已有定论,你们不必再说了。”他斜睨了一眼周满,“满儿,你最近有些太过顽劣了,这些日子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闭门思过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出门!”
周满啊了一声,如梦初醒,随即欣喜若狂。
“是,是,舅舅,您说得是,我这就回去反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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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飘飘欲仙,甚至忘了跟谢行告辞,就瞬间跑没了影。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谢行,但他此刻已然闭目养神,完全是送客的态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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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?”
我急匆匆拉住章九,他方才也在,我们说的话他也都听到了,我不相信他不知道谁是真凶,他那么在意章七,定然也不会罢休。
然而章九只是冲我惨淡一笑,“算了,秋少主,算了,这件事我也没办法追究了。”
我都快气笑了,“你最开始以为我是凶手之时可不是这样,你那时喊打喊杀的愤怒都去了哪里?”
章九看着我,我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,可他凭什么怜悯我?
“秋少主,我们都喊你秋少主,但是心中都不是这么想的。秋原山庄早已是过去的事了,秋成英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人敬仰的大侠,而是人人喊打的魔头,没有人再尊敬他,也没有人再惧怕他的地位,所以,我也不怕你的,哪怕你的武功高到可以一招将我打死,我都敢跟你拼命,因为你身后没有其他人了,你除了将我打死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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