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她顿了顿,“恐怕已有癔症先兆。”
“癔症,自古极难治疗,损寿命,伤心智,死于其者也不少?。”
话音刚落,怀中?的解问雪突然无?意识地瑟缩了一下,像被噩梦惊扰,困于其中?,脱身不得。
纪佑立即收拢臂弯,指尖抚过?他汗湿的鬓角。
“不过?陛下放心,用药将补,不至于走到那等?地步。”
崔妙手连忙补充,
“当务之?急,是?先退高热。”
“微臣这?就去抓药,用麻黄、桂枝发汗解表,再加柴胡疏肝,一剂下去,好生将养,明日定能退热。”
纪佑抱紧了解问雪,叹了口气,摆了摆手:“去吧。”
崔妙手一走,御书房内霎时寂静下来,唯有铜漏滴答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。
纪佑低头?凝视怀中?人,解问雪苍白的面容因高热而泛起薄红,如寒梅染雪,又似暖玉生烟。
丞相呼吸急促,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,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薄冰。
“先生。”
君王缓缓俯身,额头?轻轻贴上解问雪滚烫的肌肤。
那一瞬,他闭了闭眼,喉结滚动,像是?要?将这?份活着的温度刻进骨血里。
“先生……”
叹息声散在寂静的暖阁中?,纪佑收拢臂弯,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?。
解问雪单薄的身躯在他臂间轻颤,如风中?残烛,又如将融的春雪,仿佛稍一松手,就会消散在指缝之?间。
纪佑玄色的龙袍衣袖与?解问雪素白的衣袂交叠垂落,在青玉地砖上勾勒出缠绵的影。
一黑一白,一刚一柔,恰似太?极两仪,阴阳相生,浑然一体。
君王修长的手指穿过?丞相散落的乌发,如同穿过?一片夜色。
解问雪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纪佑颈间,那温度几乎要?灼穿他的皮肤。
“唔……”
怀中?人突然无?意识地呢喃,声音轻得像一缕烟。
纪佑收拢臂弯,将人更深地嵌入怀抱。
室内,两颗心跳动的频率渐渐重合,在这?寂静的御书房里,配出最?隐秘的和弦。
煎药大概一个时辰,崔妙手自然是?个中?老手,火候把握的正当时,乌黑的药汁在青瓷碗中?微微晃动,散发着苦涩的气息。
崔妙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药碗,在喂药前又探了探解问雪的脉象——那脉搏仍如风中?残烛,忽急忽缓。
“丞相,冒犯。”
她舀起一勺汤药,刚凑到解问雪唇边,那苍白的唇瓣却紧紧闭着,药汁顺着下颌滑落,在素白的中?衣上洇出深色痕迹。
患者不能服药,作为医者自然可以掰开嘴强行灌下去,但是?,这?个患者乃是?当朝丞相,而甚至如今还被抱在君王的怀里。
……就算是?在脖子上顶十个脑袋,崔妙手也不可能有胆子按照正常的方法,给强行灌进去。
她还真就有些?苦恼,束手无?策。
“退下。”
纪佑突然伸手接过?药碗。
崔妙手低头?规规矩矩退开时,余光瞥见君王仰头?含了一大口苦药,而后俯身——
玄色衣袖垂落,遮住了两人交叠的唇。
只见纪佑一手扣住解问雪的后颈,一手稳住药碗,以唇封缄,将药汁一点点渡入对方口中?。
“唔——”
昏迷的高热之?中?,解问雪无?意识地挣扎,却被纪佑牢牢禁锢在怀中?,不能动弹半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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