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儿就?托付给解爱卿了?。”
先帝临终之言如此慎重。
解问雪确实做到?了?——他手把手教纪佑批阅奏章,彻夜为他讲解治国策,甚至在他染上风寒时?亲自煎药尝药。
君王之师,称之为帝师。
可这?深宫里的师徒情分,终究抵不过权势更迭的残酷。
纪佑不再是那个会拽着先生衣袖讨糖吃的孩子,解问雪也不再只是温柔授业的师长。
一为君王,一为臣子。
他们之间缠绕着太多说不清的东西——有栽培之恩,有猜忌之怨,有掌控之欲,还有……那些不能宣之于外的纠缠。
庆熙看着如今殿上一坐一跪的两?人,突然觉得鼻子发酸。明明是亲近的人,怎么就?走到?了?这?一步?
殿外北风哀嚎,刮得窗棂咯咯作响。
年轻的帝王从御座上起身,黑金靴底碾过满地冰凉,在解问雪面前投下?一片阴影。
接下?来?会怎样?
庆熙不敢再想,更不忍再看。
夜闯宫门、私调禁军——这?哪一桩不是诛九族的死罪?
纵使解问雪曾为帝师,纵使他与陛下?有过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分……可如今铁证如山,谋逆之罪根本无从辩驳。
殿外风雪呜咽,每一声轻响都像催命的更漏。
“庆熙。”纪佑突然开口,“退下?。”
闻言,庆熙连忙低头行?礼告退,他虽心有担忧,却不敢久留。
这?王宫之内都是奴才,哪个奴才敢忤逆君王,就?算是文武百官,那也不过是君王家臣,打杀也不过一句话?的事情。
他心里暗叹,明日太阳升起时?,这?九重宫阙里,怕是再不会有那一袭白衣了?。
在庆熙退出去的时?候,把殿门的朱红色大门也给关上了?。
就?在关门的瞬间漏进了?一缕凉风,殿中烛火倏地一颤。
解问雪缓缓抬首,跃动的火光描摹着他清绝的轮廓。
岁月似乎格外偏爱这?位美?人,十余年朝堂风雨未曾在他眉眼?间留下?痕迹,依旧如纪佑记忆里初次相见时?那般——如琢如琢如琢如磨,似昆仑山巅不化的霜雪。
“罪臣解问雪,参见陛下?。”
解问雪行?礼的姿态端正得挑不出一丝错处。
“先生从容。”
纪佑走近,在解问雪面前投下?一片阴影。
他本想扶起对方,俯身握住那人手腕的瞬间,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——
太瘦了?。
曾经执笔教他写字的手腕,如今竟瘦得只剩一层苍白皮肉裹着伶仃骨节。
纪佑宽大的手掌几乎能圈住两?圈,指尖传来?的温度冰得骇人。
“夜闯宫门,大逆。”
纪佑的声音低沉,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突起的骨节,
“朕竟不知,先生已被朕逼到这般地步。”
解问雪抬眸看他,长睫在烛火中投下?颤动的影。
当年需要仰视的稚嫩少年,如今已成长为需要他微微仰视的挺拔君王。
纪佑掌心的温度灼人,让他想起去岁寒冬,这双手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腕,君威不显于日常。
那个时?候,纪佑和他正处于最?美?好的那一年,他们彼此都愿意容忍,彼此都愿意关怀。
不像现在,回天乏术。
“陛下?,陛下?怎说得出这?般言语……”
话?音未落,解问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?,一缕鲜血溢出唇角。
纪佑下?意识收紧手掌,却听到?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。
帝王猛地松手,看着那截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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