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谬。
荒谬至极。
荆棘基地最?危险的暴君,此刻被犯上作乱的野狼按在墙角。
何止的鼻尖抵着他耳后的皮肤,兰矜呼吸间全是劣质威士忌的味道,混着硝烟与血的气息。
“松手。”兰矜冷声道。
可何止反而抱得更紧。
他的拥抱毫无?技巧,全是蛮力,像是要把兰矜这?些年的孤独都挤压进这?个拥抱里。
明明,该杀了他。
兰矜的指尖已经扣上?何止的喉结,只要稍稍用力……
却在那时,兰矜感受到何止的心跳。
透过?相贴的胸膛,那心跳又?重又?快,像匹脱缰的野马。
而比心跳更烫的是体温,人类的体温,活生生的,源源不断地透过?衣料传递过?来。
原来拥抱是这?样的。
不是实验室里冰冷的束缚带,不是处决叛徒时飞溅的鲜血,而是带着脉搏的、近乎炽热的温度。
兰矜的手指在何止颈侧收紧,又?松开。
“…麻烦。”
他最?终没拧断那截脖颈,只是拽着何止的头发迫使他低头。
月光从云缝漏下?来,照见?何止醉意朦胧的眼睛——
那里面?盛着毫不掩饰的渴望,与兰矜从未见?过?的温柔。
突然觉得口渴。
于是,兰矜拽着何止的头发迫使他低头,银发与黑发在月光下?交织成暧昧的网。
暴君踮起脚尖,面?具边缘几乎贴上?何止的鼻梁,他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。
何止的嘴唇因为?醉酒而泛着湿润的光,带着威士忌的焦香。
兰矜能数清他睫毛的颤动频率,能看清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,甚至能尝到他呼吸里残余的烟草味。
一寸。
只差一寸。
——拐角突然传来靴子踩碎玻璃的声响。
“何止,草,人跑哪去了,庆功宴庆功宴,主角不见?了,搞鬼呢?”
胡墨的声音由远及近,
“丫的,找死?我了……”
兰矜猛地松开手。
何止踉跄着向后倒去,往后趴在墙上?有点懵了,酒稍微醒了一点。
一瞬间,暴君已经退到三步开外,银发重新变得一丝不苟,只有胸口不正常的起伏暴露了方才的失控。
“啊?”
何止下?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眼里还带着很浓重的酒意,醉熏熏的,不知道有没有反应过?来。
“闭嘴,忘掉。”
兰矜冷冰冰地扔下?这?句话,转身走进黑暗。
暴君快步穿过?长廊,指腹狠狠擦过?自己的嘴唇。
荒唐。
他居然差点吻了一个醉鬼。
那个没有完成的吻,一直到何止失忆前,都没有得到完成。
反而是失忆后的何止,让兰矜彻底认输了。
在爱这?件事情上?,兰矜本身就是不熟悉的,兰矜赢不过?何止,也玩不过?何止。
兰矜坐在床上?,指尖无?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柄。
当年那个拥抱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?——何止滚烫的胸膛,带着酒气的呼吸,还有那双总是不安分的手,曾经那么?用力地将他按进怀里,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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