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淮舟突然用剑鞘挑起周步的下巴,尚方剑的寒光映亮对方扭曲的面容,
“本世子倒要看看…”剑尖突然划去,带起一串血珠,
“是你们世家的根深,还是陛下的刀利。”
“就让本世子亲自讨教这'百年根基',看看这树倒猢狲散是如何的场面。”
“给我带走!”
江淮舟一声令下,万山戚铁钳般的大手已扣住周步后颈。
周步脚步歪斜,方才的嚣张气焰瞬间化作满脸惊惶:“你要带我去哪?!”
声音陡然拔高,在牢狱石壁间撞出凄厉的回响。
他拼命扭头看向大理寺丞,却见那位平日对他点头哈腰的官员,此刻正死死低着头,官袍后颈处已浸透冷汗——尚方剑的寒光正映在他颤抖的脊背上。
“去哪?”江淮舟慢条斯理地抚过剑穗,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,
“周大人不妨猜猜…”
忽然俯身,气息喷在对方惨白的脸上,
“这中京城内,何处让人闻风丧胆?”
周步瞳孔骤缩,喉结剧烈滚动。
诏狱二字如毒蛇般钻入脑海——那个录玉奴掌管的活地狱,进去的犯人从来没人能囫囵出来。
“听说诏狱最近新添了套水刑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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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淮舟用剑鞘轻拍周步面颊,
“刚好我与督公有些交情。”
世子爷笑意不达眼底,“特意托了关系,为周大人留了个好位置。”
万山戚突然加重力道,周步膝盖“咚”地砸在青石板上。
远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刺耳声响,阴风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“不…你不能…”周步疯狂挣扎,镶金的牙齿咬破嘴唇,“我父可是内阁大臣…”
“代我向周阁老问好。”
江淮舟转身看向大理寺丞惨白的面容,
“就说,”声音陡然转冷,“法不容情。”
第17章 ·面谈
查阅户部账册,国库存银不足百万两,而各地赋税却年年加征。发现许多地方官员名不副实,甚至有人大字不识却任知府。
经由,左谏议大夫顾凌上奏,弹劾礼部尚书周步收受贿赂,卖官鬻爵。
奏折中列举:
1、周步借科举之名,向举子索贿,价高者得官。
2、地方官职明码标价,县令五千两,知府两万两。
3、许多买官者上任后横征暴敛,以求回本,百姓苦不堪言。
这案子,就从那天开始查了。
说是腥风血雨都不为过。
阴暗潮湿的诏狱深处,周步实在是难忍酷刑,终于招了。
当夜三更,金甲卫撞开别院朱门时,饶是见多识广的金甲卫也倒吸冷气。
正厅地下挖有丈余深的窖藏,整墙的多宝格里:
紫貂皮卷成筒,汝窑天青釉梅瓶里插着卷成轴的银票,甚至喂养锦鲤的池底都铺着层层金锭,往下挖了百尺,居然依旧是金子!
“搜账本!”
江淮舟剑尖挑开一幅《溪山图》,后面露出镶嵌翡翠的暗格。
可本该存放账册的紫檀匣中,空空荡荡——
最蹊跷的是,
看守别院的老仆竟在金甲卫抵达前吞金自尽,临死前用指甲在血地上写了个歪斜的“玉”字。
最后那一点,好似鲜血喷涌。
玉?
什么玉?
是个人名?是个姓氏?还是个称呼?
但线索,就在这卡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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