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救人,到了前面县城,再做打算。”李修远说道。
几人趁城门关闭前进了城,寻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客栈开了三间房。
收拾好后,张良便去找大夫去了。
一刻钟后,大夫随张良前来。
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提着个磨得发亮的旧药箱,步履匆匆地跟在张良身后进了屋。
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儿随即弥漫开来。
屋内灯火通明,照着榻上少年毫无血色的脸。
老大夫一见那狰狞的箭伤,浑浊的眼睛里顿时透出几分凝重。
他示意李修远和张良帮忙将少年侧过身,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被血痂和尘土糊住的伤口边缘,仔细审视着。
“嘶……”老大夫倒吸一口凉气,眉头拧成了疙瘩,“这箭头……带毒啊。”
“伤及筋骨,又耽搁了时辰,能撑到现在,真是命大。”
他放下手,一边打开药箱翻找,“伤口得重新清理干净,腐肉要剔掉,否则毒入脏腑,神仙难救!”
顾笙听得心惊肉跳,那箭居然还带毒?
这人,别真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份吧?!!
半个时辰后。
“腐肉已除,毒也清理了大半,只是他失血过多,元气大伤,又中了毒。”
“能否挺过去,还得看今晚。”
老大夫提笔开了张方子递给李修远:“按此方抓药,三碗水煎成一碗,每隔两个时辰喂他服一次。”
“若能熬过今晚,高热退了,便算捡回半条命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榻上气息微弱如游丝的少年,又补充道,“只是这箭伤位置险恶,即使痊愈。”
“日后……这条手臂怕也难复如初,恐有隐疾。”
李修远接过药方,“有劳大夫。”
老大夫摆摆手,收拾药箱:“救人要紧。”
“老夫先回去了,若他夜里高热不退或抽搐,速来寻我。”
送走了老大夫,房间里一时沉寂下来,只剩下少年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。
张良立刻拿着药方出门去抓药。
顾笙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,心头沉甸甸的。
原本只是“捡到个人”的简单想法,此刻陡然变得无比沉重和复杂。
“相公……”他走到李修远身边,声音有些发涩,“我们……是不是惹上大麻烦了?”
李修远没有立刻回答,他伸出手,牵住了夫郎的手柔声安抚。
“麻烦或许有,但此刻,他只是个命悬一线的少年。”
“既已救了,便救了。”
他揽过顾笙的肩,感受到夫郎身体微微的紧绷,温声道:“别怕,有我。”
“去歇会儿吧,折腾这许久,你也累了,我来守着。”
顾笙摇摇头,挨着李修远在榻边的凳子上坐下,轻声道:“我陪着你等,等良子把药抓回来。”
空气中那股浓重的草药味挥之不去,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,刺得顾笙鼻尖发酸。
他看着呼吸微弱如游丝的少年,思绪纷乱。
眼前浮现少年背后那狰狞的箭伤。
若真是什么仇杀,他们这三个外乡人岂不是自投罗网?
可目光落回少年干裂的唇瓣和紧锁的眉间,那点恐惧又被酸涩的同情压了下去。
毕竟,这副脆弱模样,哪有半分恶徒的影子?
张良很快便抓了药回来,在客栈的灶房里借了炉火,煎了药。
喂完药后三人轮流守在榻边。
前半夜还算安稳,然而到了后半夜,便发热了。
“相公,他烧起来了!”顾笙急忙推醒旁边的李修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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