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说完,就被身后陈管家轻咳一声打断,瞬间噤声。
但“行李”二字,还是被沈棠敏锐捕捉到了,她不解问张姨,却被管家滴水不漏地告知“具体得问闻先生”。
她于是将疑问的视线转投向闻鹤之。
前方两位佣人合力拉开橡木制的沉重大门,室内装修奢糜气派,挑高大厅水晶如瀑,繁式复古重工定制地毯柔软铺满每个角落,就连墙上随意挂着的一副壁画都是中外知名大家之作,处处尽显华贵讲究。
闻鹤之手臂搭着西服,长腿跨过台阶,拾级而上,却又似乎有意放缓脚步。
沈棠连忙小碎步追上,斟酌着问:“闻先生,我的行李……”
夜晚海湾处咸湿空气吹来,闻鹤之随手将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扔给管家,唇边染了点笑,平静又从容。
“在主卧。”
沈棠愣了两秒。
想应当是沈默山送东西时交代过她的身份,佣人们不知内情便搬到了主卧。
瞬间觉得实在是冒犯又过于叨扰,沈棠悄悄止住脚步,主动说:“我这就搬下来。”
闻鹤之不可置否,饶有兴致地侧目,看她。
沈棠抬头看了眼迷宫般大的别墅,刚刚还坚决主动的态度却瞬间犯了难。
她连人家主卧在哪都不知道,去哪里搬?
于是,一向落落大方的人,又犹犹豫豫地补上一句:“能……麻烦闻先生带路吗?”
闻鹤之收了笑,抬步,挺一本正经地说:“这路我只带一次,你要好好跟。”
可惜沈棠并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,只是微笑,“好的,有劳。”
闻鹤之眉头稍抬,单手插兜,姿态闲散向前走。
沈棠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,闻先生平时公务缠身,今日闲心陪她多番周折,已是难得温柔。
不过,有了行李的下落,闻鹤之的态度也松和,她便开始思考怎么搬运的问题。
光影重重,二人并肩穿过灯火如瀑大厅,转弯,然后乘坐电梯上楼。
身后。
陈管家小声提醒张姨:“先生第一次带太太回家,忘记周助理怎么说的了吗?”
张姨懊恼:“怪我,光顾着高兴,太心急了。”
俩人都是跟在闻鹤之身边的老人,且闻先生出手阔绰,对待他们从不刁难,老一辈人心眼实在,先生成家,带太太回来,他们是打心眼里高兴。
但周助理有嘱咐在先,太太和先生是临时结婚,也许感情尚且不算特别深厚。先生有自己的节奏,让他们不要过多插手僭越,以免到时好心办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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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鹤之的这处私宅共六层,建有电梯直达,经过空中花园和室内泳池,随着玻璃电梯一路向上,隐约将深水湾蔚蓝幽静夜景收尽眼底。
电梯到达六楼,长廊壁灯昏暗,羊绒地毯柔软无声。
无疑,闻鹤之的品味和审美,都是上乘的,墙壁上金黄相框里的油画,奢华之余又底蕴十足。
沈棠记得,三年前,这处私宅建成之时,曾有媒体采访过闻鹤之耗费如此巨大财力建造私宅之用途。
闻鹤之只轻描淡写回了句:“婚房。”
当时港媒以为他好事将近轮番蹲守试图抢到独家头条,却不曾想,闻鹤之往后一单就是三年。
他随口一句笑谈,散漫的也许从未放在心上,却让全港媒体如猴子戏耍般,全部白忙活了一通。
壁灯光线跳跃,绰约落至脚尖,前方男人穿着松绿色衬衫,高大挺括,侧影昏芒。
他们隔着三步距离,不算遥远。
窗外夜色静谧,偶有山雀低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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