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真的高岭之花。
“窈窈,怎么不叫人?”
同样低沉的语气,换做姜尚宥必然要在尾音里带点笑,到谢书筠却只剩下不容反驳的质询。
此刻他微低着头,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,
是他没有血缘关系、对他怀有想法的妹妹。
如书窈一般珊瑚色的瞳孔,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。像是结冰的湖面。其下的汹涌暗流只有他自己知晓。
谢书筠比书窈大七岁,说起来他们之间真正相处的时间还没有她和裴书漾多。唯一的黏糊阶段其实是脐带被剪断从母体里抱出的幼年。
父母常年不回家,夫妻关系说不上冷淡也算不上和睦,仿佛他们就只是凑到一起完成生育任务然后又抽身离开的陌生人。
谢书筠当时是直接被寄养在了外地的祖父母家,直到可以独立的年纪才被接回。
轮到书窈时,多了一个哥哥。
父爱母爱都缺失的幼年,全都被谢书筠一人补齐。
以至于她刚进入青春期,第一个产生懵懂的对象,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哥哥。
不是小部分人知道的姜尚宥,而是谢书筠。
她都打听清楚了,谢书筠其实是个性冷淡,什么花花草草硬是沾不了一点。
不过这个花花草草换成她自己嘛,书窈还是有点信心的。
这个时候的书窈并不知道,有些时候、有些事情,并不是靠信心就可以解决的。
这件事一直被她藏得很好,反正他们没有血缘,她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。书窈这样安慰着自己。
直到成年礼那天,见到风尘仆仆一身风雪的谢书筠,书窈头一次没忍住,生出了点旖旎的心思。
偷溜近谢书筠的房间,就在即将亲上他的下一秒,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。
狠狠地推开了她。
地毯很软,但书窈就是觉得很硬,扎得眼眶涩涩的。
她近乎有些恼羞成怒地问:“为什么不可以?”
“窈窈,这是不对的。”
谢书筠似乎也反应过来了,立马伸手想要安慰书窈。
却被她狼狈躲开,粉色的长发掩面,同时也将她的神色遮住。
“我都看见了,每月固定时间的药剂,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延年益寿的补药,而是改变瞳色的药剂。”
书窈越想越委屈,眼泪很快黏连成一片,将睫毛打湿。
“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。”说话的声音也随着抽噎变得含糊。
那天后来是怎么样的,其实书窈记不太清了。
连她都发现的事情,她那精明地跟什么一样的塑料父母肯定不可能不知道,只是他们究竟要干什么,书窈到现在也没弄清。
自此以后,算是彻底歇掉了对谢书筠的心思。
哥哥只是哥哥。
这是被她夹在那本,还没开始写几个字就不用写了的日记本里的话。
不知道谢书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,也摸不准谢书筠的想法,书窈沉默了一瞬,结结巴巴、试探性唤道:“哥、哥哥?”
指腹摩挲过细嫩颈后的桃粉痕迹,不知是裴书漾留下的还是早上姜尚宥新添的。
书窈的皮肤很白,这点桃粉更是堪称扎眼。
他问,
“这些是谁弄的?”
天鹅绒的白色手套很薄,将谢书筠指尖冰冷的温度也随着传了过来。
书窈不禁瑟缩了下颈子,没去看他的神色。不管怎样,他脸上的表情反正都一个样。
意识到被谢书筠捻在指尖的是什么后,她立马伸手捂住。
瞪眼看他的视线里带着些许挑衅,
像是在说,“反正不可能是哥哥。”
谢书筠轻抿唇瓣,下颌线紧绷成冷硬的一条直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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