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时日无多的师父早已疯癫。
疯癫的师父身边有十五岁的黄药师,说是关门弟子。
黄药师学得比他广多了。
琴棋书画、算数星象、医卜机关,还有师父的半吊子武功心法。
张简斋便知师父的旧时心愿达成了一半。
这要从函谷八友说起,那是逍遥派苏星河的八位弟子。
八人擅长不同技艺,分别是琴、棋、书、画、医、工、花、戏。
因为不明原因,八人死在了六十多年前。
八人之中,唯有神医薛慕华来得及收了一个小徒弟。
这个徒弟后来改名齐八,誓言重新集齐函谷八友所学之术。
张简斋是齐八的大徒弟。除了医道,在其他方面既没兴趣也没天赋。
一别二三十年,江南再遇齐八。见他收徒黄药师,便知师父的心愿该是完成了一半。
黄药师也不知道齐八为什么疯癫,遇见时,这人已经疯了。
齐八算不得名师,疯癫的人教学也是疯癫的。
黄药师是三分听齐八讲说,七分翻阅齐八搜集的一堆缺页书籍,再自学而成。
三年前,一对不熟的师兄弟送走了岁数到了的疯癫师父。
张简斋没再登上过桃花岛。
今天,黄药师不信不请自来的人是来叙旧的,因为本就无旧可叙。
“你不是来求我为薛红红拔除暗器,你来做什么?”
张简斋捋了捋黑白夹杂的山羊须,“我只是
来告诉你一个隐蔽的消息。你还记得「生死符」吧?”
黄药师顿时凝眸。
疯癫师父念叨过,遗憾是没见过逍遥派正宗。
江湖上早就没有这个门派的踪迹,就连传闻也少得可怜,因为一条古怪的门规。
创派祖师逍遥子立下规矩,门下弟子不得对外泄露本门存在。如果叫外人知晓,即使追杀到天涯海角,也要除掉知情者。
昔年,函谷八友绝口不提本是逍遥派门下。
黄药师记得生死符,也只是记得一个名称罢了,据说它是一种霸道的暗器。
今天,张简斋特意提起它,不可能只是追忆当年。
“你看到它了。”
黄药师说得肯定,“你怎么确认它是它?”
张简斋:“我比你虚长几岁。”
黄药师轻嘲:“是三十五岁。”
张简斋一噎,这师弟真是从头到脚没一处可爱的地方。
“细枝末节,不要计较。”
他也不废话,“曾经我去西域行医,遇上过生死符亲历者的后代。对方描述了身中这种暗器的症状。”
“中了生死符,奇痒难忍伴随剧痛,越运功压制越加剧发作,恨不得就地打滚。
病程以八十一天为周期,病发八十一天,停止八十一天后又再次发病。循环往复,无药可解。”
张简斋抛出这段话,只见黄药师若有所思。
他又说:“看来不必我多说了,你也看到了薛红红身上出现的相同症状,她中了绝迹的「生死符」。”
黄药师沉默半晌,问:“你待如何?”
“我?我什么也不会做。”
张简斋撩起了胡须,“你瞧它,已经白了一半。我也快到花甲之年,对老一辈的往事提不起探索的兴致,只想再做几年普通医生。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,你要怎么做都随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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