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昭容应道:“也好。我安排你们相见。”
许莹如今怀了身孕,薛召容未将她下大狱,只软禁在深宫一隅。不过她的父兄已经入狱,他们许家与薛盛牵连甚深,自是不能留的。
沈支言为他添了一筷子菜,望着他道:“今日我将宫中诸事都熟悉了一遍,大半已记在心里。又命人寻了些典籍来,想着把近来对朝务有益的学问都研习透彻。不过皇后该掌理的事务,还未接触,想着明日就开始学,待我一一习得,日后接手时,也能从容些。”
薛昭容吃下她夹来的菜,眼底浮起一丝笑意:“好,明日我再寻几位先生来教你。”
烛影摇红,映得两人眉眼温软。如今他们这般相互扶持,各自勤勉,倒真有几分寻常夫妻的意味。
沈支言又捧过一盏青瓷小碗,递到他跟前:“尝尝这个,我亲手做的。滋味虽算不得上佳,但是滋补。”
薛昭容接过来,温声道:“你刚生产完不久,又在宫外奔波多时,身子还未养好,不必为我费这些心思,要好好休息。”
他舍不得她累着。
沈支言抿唇浅笑,眼波盈盈似春水:“从前都是你护着我,疼着我。如今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。往后的日子,换我来多疼你些。”
薛昭容闻言心头一热,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。就着她递来的汤匙连饮两碗,只觉这汤水清甜入心,连日来的朝堂纷扰都消散了大半。
沈支言拈起一块梅花酥轻咬,酥皮簌簌落在锦帕上。她抬眸看他,道:“有件事想让你帮忙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是关乎阮玉与义沅姐姐的事。你也瞧出来了,义沅姐姐与萨木两情相悦,萨木已向她表明心意,欲迎娶她过门。义沅姐姐封了将军,又熟悉西域事务,正有意重返。萨木已成了北境首领,二人能携手共治,倒是一桩美事。只是阮玉对义沅姐姐始终放不下,正为此痛苦不已。”
薛昭容道:“此事我早有觉察,只是江姑娘好像对阮玉并无男女之情。阮玉很有才干,好好培养能有一番作为。我本想让他明年春闱下场,若能搏个状元,就更好了。”
沈支言应道:“阮玉心思细腻,办事也算稳妥,只是这感情需要两情相悦。他与义沅姐姐青梅竹马十余载,如今骤然割舍,难免伤怀,只是要怎么释然呢?”
薛昭容:“人总要经历这些。待时日久了,自然就能看开。”
“可他现在整日闭门不出,连膳食都不肯用。”沈支言担忧道,“他这般熬下去,怕是身子要垮。不若,你去与他谈谈?再派些差事让他分心,或许能早些走出情伤。”
薛昭容颔首:“好,正好近日要与他父亲商议漕运之事,顺便带上他,少年多经些世事,时日久了就懂得放下。”
放下,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是何其的难。曾经,他不也始终没有放下,哪怕重活一世也追求的疯狂。但愿阮玉能尽快从痛苦中走出来吧。
沈支言剥了只虾搁在他面前的玉碟中,道:“朝中有些老臣,跟了你父亲许多年,他们待你,想必也会如待你父亲一般忠心,我们合该以诚相待才是。过几日,我打算亲自去各位大人府上拜访,与诸位夫多走动走动。”
薛昭容颔首:“你说的极是,回头我给你寻个老成持重的嬷嬷跟着。有人在旁提点,你行事也能便宜些。这后宫诸事千头万绪,还需多向有经验的老人请教,慢慢摸索着来。”
他拿起帕子帮她擦了擦手,又替她拢了拢鬓边散落的碎发:“要坐稳这江山,要做好这帝后,咱们要学的还多着呢。”
沈支言轻笑:“我们还年轻,精神正好,就该多学些东西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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