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召容未做声,却见皇上忽然缓和了神色:“这太师之位,本就该是你的。可惜你兄长屡次进言,说你心术不正、暴戾成性,朕才予他。你兄长为人刚直,从不因私废公。如今他既指证于你,朕虽不全信,却也不得不着手调查。”
“当然,若他当真勾结严太师祸乱朝纲,朕自当严惩不贷,届时太师之位,可赐予爱卿。”
薛召容总算听明白了,皇上这是要他们兄弟相残。若他指认兄长,便是背弃家族;若缄默不语,便是认下这滔天罪名。
他太了解薛廷衍,那些话确像他所为。可皇上在给他下套,他稍有不慎,便是满门倾覆之祸。
他躬身行礼道:“皇上明鉴,若兄长指认微臣火烧岳名堂,不知可有实证?若无确凿证据,恕臣难以认罪。至于兄长与严太师之事,臣确实不知。陛下乃九五之尊,自当明察秋毫,断不会因只言片语便妄下定论。”
他出口否认,皇上闻言并不恼怒,反露出几分意料之中之色,突然话锋一转道:“那偷盗之事呢?李贵妃宫中失了一件要紧物件,听闻与沈支言有些干系。且有宫人指证,失窃当日,她确实在当场。”
薛召容不想他突然提起沈支言,这是要拿沈支言作筹码?
“盗窃宫中之物乃大罪。”皇上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,“朕正想着,是否该请她入宫细细问个明白?”
薛召容明白皇上的意思,这是准备抓人来威胁他。
大殿内一阵寂静。
二皇子突然开口道:“薛大人,令兄勾结严太师的罪证,我已查到七八分。如今只差关键人证,若你肯出面指认,皇上自当秉公处置。他屡次在皇上面前告发你,这等不顾手足之情的兄长,有何值得维护?”
薛召容闻言抬眼看他,只见他对自己一副担忧之态。或许他想依此拉薛廷衍下马,只是不想皇上棋高一着,竟拿沈支言威胁他。
他沉声道:“殿下既已查得证据,自当由殿下亲自禀明圣上。臣与兄长虽偶有龃龉,却也不敢凭空诬陷。至于火烧岳名堂一事,无凭无据,还望皇上明鉴。”
二皇子道:“当初扳倒严太师本就是你的功劳,如今太师之位却被薛廷衍夺了去,你当真甘心?况且他勾结严党一事证
据确凿……”
“既如此。”薛召容冷然打断,“皇上直接降罪便是,何必非要微臣出面指证?”
皇上道:“二皇子呈上的证据,朕已阅过,只是尚缺关键佐证。若爱卿肯出面指认,朕方能断定令兄是否真有谋逆之心。至于你兄长指控你纵火岳名堂一事,你若能自证清白,同时将所知真相和盘相告,朕自不会怪罪于你。”
薛召容心中冷笑,皇上做的太过明显,甚至懒得做的高明一些,几句话就要他两难,要么背弃家族指认兄长,要么坐实纵火重罪。
而二皇子在一旁煽风点火,父子俩当真一丘之貉。
他沉声道:“臣斗胆一问,陛下究竟是要听真话,还是听假话?即便臣说了,陛下又如何分辨真假?岳名堂走水之事,臣再说一次,与臣无关。至于兄长是否勾结严太师,臣确实不知。”
“若陛下真要定我们兄弟的罪,还请拿出真凭实据。否则家父若知晓陛下这般审问臣子,怕是要来讨个说法。”
薛召容搬出薛亲王,皇上默了片刻道:“暂不说此事,那李贵妃失窃一案,她说人证物证俱在,朕总要给个交代,不如即刻将人押来审问审问。”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