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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,可她从晨光熹微等到暮色四合,又从更深露重候至东方既白,整整三日过去,那人竟似人间蒸发一般,连个人影都见不到。

起初她心头窜起一簇火,烧得五脏六腑都发疼。

失望么?自然是失望的。

这情形与前世何其相似,每每他们之间刚有些转圜,那人信誓旦旦说要带他去赏花灯、游画舫,可第二日便不见踪影。不是被他父亲派去办差,就是接了密令行刀尖舔血的勾当。

前世如此,今生竟还是这般。更可笑的是,如今她连那人究竟在何处涉险都不知晓。

待到第四日上,沈支言忽然怕起来,怕他又陷在什么要命的事里难以脱险。她终是坐不住,让二哥遣了心腹去查探,并且又让二哥派了人埋伏在庒盛源。

二哥在庒盛源撞见了薛召容安插的眼线,却独独不见他本人踪迹。

直至四月廿六,他们在庒盛源既未见到李贵妃,也未见到严河。也不知那密信所言之事,是否与这里有关。

沈支言焦急,又让二哥暗中调派人手,于京城各处暗访带“源”字的线索。

——

这日阮苓、阮玉和江义沅过来,却见沈支言独坐窗前,她气色很差,手中书卷半日未翻一页。

阮苓担心地问她可是有烦心事,她只是摇头苦笑,什么也没与他们说。如今这般光景,连那桩婚事都像是个荒唐的玩笑,又如何能与他们道明?

江义沅循着东街擒获的盗贼留下的蛛丝马迹,摸出几家专做衣扣的铺子。其中一家尤为蹊跷,虽不制虎头扣,却雕着些狮狼猛兽,那精妙的錾刻手法,与虎头扣竟有七八分神似。

她当即遣了心腹暗中盯梢,连查数日,发觉这铺子的东家常与一神秘男子私会。那男子行迹飘忽,每每追踪至暗巷便突然消失,倒叫江义沅折了好几个得力暗卫。

另一边,阮苓和阮玉自那日与许莹碰面后,又寻了她一回。原该是鹤川护着他们去的,偏生鹤川不在跟前,姐弟二人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,只得远远瞧着不敢妄动。

谁知这一瞧倒瞧出些线索,那许莹的住处附近,竟时常停着宫制的青幄马车,车辕上还烙着内务府的梅花印。

院中,阮苓托着腮,愁眉不展地叹道:“这人啊,怎么说话总不作数呢?我前前后后派人去寻了鹤川不知多少回,莫说是见着人了,便是连亲王府的朱漆大门都迈不进去。”

那亲王府素来门禁森严,行事诡秘,从不肯向外透露半分风声。若有人贸然登门,十有八九是要吃闭门羹的,没有拜帖,任你是王孙公子也休想踏进一步。

阮苓这几日为着寻不到鹤川的事,气得总是挂在嘴边念叨:“我竟从未见过这般言而无信之人,明明说好的,结果说消失就消失。”

江义沅道:“许是他们有要紧事绊住了。自岳名堂着火后,薛大公子被急召入宫,至今未归。或许薛召容与鹤川正忙着此事,你别太着急。”

阮苓蹙眉道:“可这都多少时日了?总得给个信。”

阮玉问沈支言:“姐姐,那薛召容可有来寻过你?”

沈支言静坐一旁,心下酸楚。薛召容已多日杳无音信,仿若人间蒸发,既未曾登门,亦无片纸只字传来。这般情形,倒与前世如出一辙,她早已习惯,却又难掩担忧和失落。

她回道:“未曾来过,我也不知他去向。”

阮玉又问:“那姐姐可曾去寻过他?” w?a?n?g?阯?f?a?布?页?ì?f?????ē?n?????②?5????????

“寻过,寻不到人。”

连她父亲都遣了数拨人马四处打探,却始终寻不到那人半点踪迹。

薛召容素来神出鬼没,这般行径最是牵动人心,他常年行走刀尖,踪迹飘忽,与这般人相伴,当真如履薄冰,日日悬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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