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母亲将那些“大丈夫何患无妻”的道理翻来覆去地说,后来又在长公主府上得了青睐,这才勉强将那股郁气散了些。
只是心底那个念头始终未消,他终究不愿与她断了这牵绊。既然做不得她枕边人,那便永远做她心口那颗朱砂痣,窗前那抹白月光罢。
出阁了又如何?只要她心里还存着那份情意,只要还能听得她软软唤一声“表哥”,这世间便没有断不了的局。这几日他反复这般宽慰自己,倒也将那执念化开了几分。
今日他原是奉姨母李贵妃懿旨入宫赴宴,特意绕道来邀她同行。谁知刚跨进沈府门,便撞见薛家那对兄弟扭打在一处的荒唐景象。
孰料,他尚未看清楚怎么回事,那薛召容已甩开兄长朝他走来。但见那人玉冠歪斜,锦袍染尘,一双眼睛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戾气。
他在离他三步处站定,指节间还沾着血渍。
他下意识后退一步,后背一阵发凉,转身欲走,却听得他在身后厉喝一声:“何苏玄。”
那声音里裹着的寒意,生生将他钉在原地。
“薛二公子。”他强自镇定地转身,只是话音未落,眼前忽地一暗,那人竟如疾风般扑至跟前,一把攥住他的前襟。锦缎料子在那人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刺啦”声。
他惊得眉峰骤蹙,这薛召容莫不是失心疯了?他们素无仇怨,怎的今日连他也打?那双眼里的恨意,活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去。
“二公子。”原本在一旁观望的沈夫人见状急急上前,“快住手,你这是做什么……”
沈夫人话音未落,一记重拳已挟着风声砸在何苏玄额角。何苏玄只觉得“嗡”的一声,眼前金星乱迸,身子晃了晃,却被对方死死拽着衣领不得倒下。喉头泛起腥甜,他勉力抬眼:“薛召容我究竟何处得罪了你?”
这人当真是疯了。
薛召容却不应声,抬手又是一记重拳砸下,何苏玄眼前一黑,踉跄着退了数步,终是支撑不住跌坐在地。
沈夫人眼见薛召容还要上前,急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:“二公子你要打自家兄长,我们拦不住,可苏玄与您无冤无仇,您这般动手是要闯大祸的。何大人与王爷同在朝为官,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你这样打他,叫两位大人日后如何相见?”
今日沈夫人总算瞧明白了,薛召容定是对支言有感情的,只是薛廷衍抢了姻缘让他积了满腹的怨气,所以才控制不住打人。只是他打自己兄长尚可说
,但对何苏玄动手却是毫无道理。
虽说先前何苏玄与支言确有几分情愫,可到底发乎情止乎礼,从未逾矩。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,薛召容这般逮着人就打,实在荒唐。更不必说何苏玄还是她表侄,她怎么忍心旁人对自己表侄动手。
但是站在薛召容的立场并非如此,前世,他与沈支言成婚后,何苏玄非但不肯收敛,反倒变本加厉地纠缠。
那厮脸皮厚似城墙,竟还在茶楼酒肆与纨绔子弟高谈阔论,说什么“成婚又如何,照样能得她芳心”,所以他总以为沈支言当真忘不了他,甚至私下与他幽会。
那时他就恨毒了这个伪君子,这人哪里是真心待沈支言?不过是贪恋那份被仰慕的滋味,像逗弄笼中雀儿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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