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出膳厅,薛召容的脚步又不自觉往西厢方向转去。沈支安一把拽住他袖摆:“女儿家的闺阁岂是随意去的?先随我去书房坐坐,待她醒了,我差人唤她来见可好?”
沈支安好言相劝,眼前这人伤重未愈,瞧着实在可怜,偏又透着股执拗劲儿,真的不敢轻易刺激。
薛召容见他已说到这份上,也不好再坚持,只得随他往院中走去。
沈贵临一早便未用膳,在庭院里来回踱步,越想越是心绪难平。早知如此,当初就不该这般仓促将女儿许出去。
如今薛二公子突然折返,且不论他待言儿是否真心,单是这叔嫂同处一府的尴尬就够叫人头疼。若他当真对言儿有情,往后言儿在亲王府的日子怕是难熬。只盼这位小公子能早些清醒,莫要再添乱子。
想起昨日见他时那副模样,堂堂亲王嫡子,竟落得满身伤痕、憔悴不堪,着实教人心疼。更忧心的是,自家女儿素来心软,若是对这落魄公子生出怜惜之情,那可遭了。思及此,他重重叹了口气,这桩婚事当真是麻烦得紧。
正思忖间,管家匆匆来报:“老爷,薛大公子来了。”
薛廷衍?沈贵临眼皮猛地一跳,心下暗道不妙。他整了整衣冠,快步往前厅去。
刚踏入厅门,便见薛廷衍立在堂中,身旁还摆着几样礼盒,瞧着倒是周到。只是待看清对方面容,他顿时怔在原地,那张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,此刻竟青紫交错,分明是被人狠狠揍过的痕迹。
“伯父。”薛廷衍恭敬行礼,开门见山道,“晚辈此来,是想问问二弟召容可在府上?”
果然是为这事。沈贵临暗暗吸气,斟酌道:“昨夜确实来过,伤得不轻,险些昏在门前。我见他实在难撑,便留他在府上让大夫诊治了一番。”
他说着打量薛廷衍神色,但见他眉宇间隐有郁气,不似往日温和,也不知这对兄弟是不是闹了矛盾。
薛廷衍沉声问道:“他此刻在何处?”
沈贵临:“应当还在客房歇着,可要派人去请?”
“不必。”薛廷衍略一摆手,转而问道,“支言姑娘在何处?我想先见见她。”
沈贵临回道:“言儿在西厢房,这会儿不知起身没有。公子不妨在此稍候,我差人去请。”
他说完示意丫鬟去唤人,余光却瞥见薛廷衍眉头紧锁,目光频频望向门外,显是心绪不佳。
沈贵临见他面上伤痕狰狞,终是忍不住问道:“公子怎么受了这般重的伤?”
提及此事,薛廷衍眼底闪过一丝尴尬。还能是谁?自然是那个突然发疯的弟弟。他堂堂亲王府嫡子,自幼金尊玉贵,连父亲都不曾动过他一根手指。偏生昨日被自家弟弟连揍三拳,这口气如何咽得下?熬了一夜怒火,天一亮便来寻人。
“无碍。”他勉强压下心头郁气,“不慎磕碰罢了,劳伯父挂心。”
沈贵临瞧着那青紫的伤痕,不像是磕的,倒像是被拳头砸的。
这时夫人苏冉过来,一眼便瞧见薛廷衍脸上的伤,不由问道:“薛公子这脸是怎么了?莫不是与人动了手?”
“伯母安好。”薛廷衍耳根微红,强忍着羞恼行礼,“只是磕碰所致,不碍事的。”
沈夫人诧异地应了声,吩咐丫鬟沏了盏上好的茶。
她坐下来打量着薛廷衍,这位薛大公子大清早登门,必是为着薛召容而来。自昨夜越她想越觉得薛二公子看女儿的眼神不对。那一声“支言”唤得百转千回,分明藏着说不尽的情意。
如今细想,当初薛召容远赴西域,未必是推拒婚事,许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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