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臣弟看,小嫂子不是在给您省钱,这还是在赌气呢。”
“之前订婚宴,您不是曾说她奢靡。”李简指点迷津道:“女子若是赌了一口气,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
李檄抿唇。
小姑娘长大了,心思便愈发多了,可她的种种赌气言行,纵然出格些,不过是想让他对她多些在意和关怀罢了。
订婚那日,是他对不住她。
这些时日,他也对她不曾用心惦念,以至于她的发问,他一个都未曾答
出。
今日是她生辰,她嘴上推拒不来,人却定然会盛妆等在府中,等他遣人来接。
往年他在冷宫的生辰,皆是她陪他度过,他也愿意给她体面。
她既不来,他且给她体面,着人去府邸将她请来便是。
李檄特遣了一位近身侍奉的大太监前去姜府,并将写好的婚书一并也让他捎上,
*
那大太监身负皇命,不免骄矜,想着到了府邸后直接通传一声便是,谁知在垂花门外喝了半晌茶,也未曾见到姜诺前来。
那太监登时脸色便不太痛快。
这位姜姑娘虽说是将来的皇后,可不止对陛下伏低做小,就连对他们这些御前侍奉的太监宫女也甚是赔着小心,久而久之,他们在姜诺面前都有些拿大,如今却受此冷遇,还真是前所未有之事。
那近侍正要发作,隐约听见珠翠轻响,一抬头便看到姜诺穿了一身绯色妆花裙款款走来,眉心的宝石花钿闪动光芒,和发髻上的金丝珠髻相得益彰,容光照人甚是昳丽,那太监不由一怔,姜诺平日穿着并不奢靡,想来是今日为了赴宫宴,才刻意打扮出来迟了。
那太监轻咳一声,上前行礼:“姑娘吉寿安康,如今宫里已布置好了贺岁宴,众位命妇都到了,还请姑娘快些动身进宫,莫要让陛下等急了。”
姜诺春风含笑道:“我何曾说过今儿要去宫中?”
那太监呆了呆,登时急了:“姑娘往年的生辰不都是在宫中过的吗?陛下早就命礼部备宴,如今命妇云集在椒房宫中,又特意让奴才带了婚书来请,这是多大的体面,姑娘怎能不去呢?”
备宴椒房,内侍亲请,这是多大的体面。
若是从前的自己,早就不住赔礼,慌慌张张赶往宫中了。
不,若是从前的自己,想必早已凌晨洗漱梳妆,唯恐耽误了朝廷摆宴的大事。
姜诺轻轻弯起唇角。
可耽误了又能如何?
李檄今岁生辰那一日,她在殿中从清晨等到深夜,李檄甚是忙碌的受臣子朝拜,又一一接待藩王使者,收下贺礼,又去了太庙祭祀祖宗,又和几个亲信重臣密语……
她等了很久,也只不过想随他一起,放一盏写了二人名字的孔明灯。
还好等到深夜,他总算在夜幕中步履匆匆的进了殿内,姜诺安下心,抱着孔明灯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,想要李檄和自己一同将孔明灯放飞,李檄只淡淡听着,末了问了句:“朕给你的书,你可曾读了?”
那些书皆是史上贤后事由,姜诺未曾细看,眼神难免飘忽。
李檄见状,冷笑道:“料想未曾细读,否则怎会有生出这等闲杂心思!”
说罢,他冷着脸,吹灭了姜诺踮脚捧起的孔明灯。
簇簇燃烧的明亮火苗倏然灭了,姜诺连阻止都未曾来得及,她张张嘴,发不出任何声音,心下一片冰凉。
许愿的孔明灯被吹灭,是不祥之兆。
她是打听到李檄快要来,才小心翼翼点上去,可李檄不知为何又未曾来,这半个时辰,有风时她就将孔明灯环在胸前,小心护着那簇随时会熄灭的火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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