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到大,姜诺都乐颠颠的跟在他身后,撒娇乖巧:“我要好好长大,快些嫁给表哥。”
如今,他和她的婚事,倒成了误她终生?!
她向来依赖他粘着他,满心满眼皆是他一人,怎会图谋离开呢……
李檄缓缓握拳,低沉的声线有几分颤抖:“你我二人一同长大,算来已十年有余,如今,你却说朕心里无你?”
姜诺轻轻笑了,她看向天际流云:“我养了三年的狸奴,和陛下提过很多次了,它的名儿是?”
李檄一怔,旋即皱眉,这等微末小事,他自是从未留心过。
“我最喜吃的酥点,您还常让王公公去宫外买来赠我,您可知那糕点是哪家?”
李檄握拳,姜诺的确不止一次提起过,可这些琐事都有宫人操心忙碌,她虽提过很多次那店名,可自己又怎会留心?
“上次去迎使臣,臣女试穿了好几条裙子,有条是您特意说好看的,那裙子又是什么色?”
李檄哑然。
此事不过一月,他本不该忘,可当时他本就随手一指,如今又如何去想。
“还有……还有我父母……”姜诺语气已微微哽咽:“你可知……可知他们的祭日?”
李檄哑声:“七月……”
七月是国祭,他身为国君,自是知晓。
可哪一日是姜诺最难过的日子,身为从小和她订婚的男子,他竟……回答不上。
“事事不知,件件不晓……”姜诺不知何时已满眼是泪,一桩桩一件件,她早就想问,却唯恐他答不出,所以这么久以来,她一句也不敢问,可如今,小心遮掩的一切,却袒露于二人面前:“多可笑,您……还说您心中有我?”
她本来不愿提的。
为十几年的情谊,也为十年来痴心的自己,存一丝微弱的体面。
可李檄步步紧逼。
他让她找他不爱的证据。
多可笑,她不费吹灰之力,轻易便寻来无数。
李檄沉默,心里终是浮现了几丝愧意。
姜诺的发问,他竟一个也未曾答出。
纵然国事繁忙,也着实过分了些。
姜诺眼睛通红,她又忍不住流泪了,哪怕现在不爱了,再说起从前的委屈,她还是会免不了会掉眼泪。
李檄心头酸涩,他上前一步,想要拥姜诺入怀,姜诺却霎时知晓了他的心思,手帕掩唇退后半步,步伐不大,却足以让李檄动作一僵。
他缓缓垂下手,语气艰涩:“朕已知晓你的委屈,从今后,朕会用心待你,只是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,诺诺……朕需要你。”
姜诺仰头看向李檄。
就算到了此时,他面上仍是高居云端的矜冷,她曾经爱极的男人,说这些话时,满是上对下的垂怜,再配以体察民情般的许诺,如天神折节。
从前她爱极了,如今才晓得爱不起。
“您需要的是行事贴切的皇后,”
“您心里无我,您只是需要这么一个人,端坐中宫,和宫中所有的人,只是职责之分,实质则无任何区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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