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耳朵嗡嗡的,恍惚自个儿不是在冷清的山间,好似在家里的灶屋似的。
实是想不出一个人怎能这样多的话,能弄出这样多的动静来。
天黑尽时,康和才没往外头去。
他净了手,甩了面条下锅,面要起锅时,丢了一把出去砍竹时挖的附地菜。
现揉的面,冒上一碗油汪汪的猪骨汤,撒上几截细细的野葱断。
大陶碗端到范景面前时,香气把肚儿里的馋虫都给勾到了嗓子眼儿。
范景瞧着卖相,觉着不比县里面摊子上的差。
吹开葱子吃了口汤,又觉着康和扯了慌,他定当是会灶的。
范家吃面的时候也不少,可炖骨头来做高汤索饼的时候还真没有过。
做素索饼吃,也是吃得一家子很美了。
两人伴着外头鬼叫般的风声,守在紧紧关好的木屋里舒坦吃了一大碗面,将面汤都喝了干净。
吃罢饭,今儿不必换药,康和与范景打了桶热水与他泡脚。
脚泡得发红的范景擦了脚便上了床。
以前他许还会出去在近处转转,看看能不能好运气碰到夜间出没的野物,可如今动不得弓,他也不会去冒这个险。
不知是伤了胳膊人确实爱眠些,还是如何,范景躺在床上没多时呼吸便平稳了。
睡梦中只觉得格外暖和,帘子外有一团温黄的火光,亮了许久。
康和没着急睡下,去把砍回来的竹子起做了竹条。
灶膛里陆续又添了六七回木头,方才熄灭下来。
第14章
晨光从窗前渗进屋中,范景醒来时,发觉时辰已经不早了。
他揉了下太阳穴,自知睡过了头。
屋里静悄悄的,外头的鸟虫叫声显得更为清晰了些。
范景瞧了一眼康和的小床,褥子已经整齐地叠在了一角,人不知哪处去了。
他起身来,开了木屋门,兰草的香气飘进了鼻腔。
在外头也没瞧见康和的身影。
范景眉心动了动,心中一闪而过人跑了的念头。
不过须臾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,因着在灶上的锅里瞧见康和与他留了早食。
三个家里头带上来的芋头,拳头大小的个儿,煮得很耙软。
他捏着,芋头已只有些温热了。
范景坐在灶边将芋头剥吃了,瞧见灶膛里还有些燃剩下的竹节,眉头紧起。
他在山里睡眠浅,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警觉的醒过来。
昨儿竟跟在村子里似的,睡得那样死,康和早间甚么时候起来升火煮了芋头他都不晓得。
他当然不知,其实昨儿夜里康和就把芋头放进了锅里,人睡下得迟,灶膛里又有火,芋头早上起来也还没冷。
只他醒得确实比往时晚了不少,芋头才不热了。
而康和早间起身时,芋头还热乎得很。
范景吃罢,预备出门去。
门刚落锁,却又见着一道背着背篓的身影,从林子里往这边走来。
他看着人,难得主动张口问人话。
“你去了哪处?”
“我识了出去回来的路,按着你昨儿带我走的,在那道儿前后转了转。”
康和一双鞋和裤脚教早间的露水打湿了个透,人却多欢喜:“挖了些野菜,弄了点儿山货。”
话罢,他甩过些背上的背篓,与范景看:“你瞅瞅。”
范景复把门打开,两人一道进了院子。
康和的背篓里乱七八糟放了不少东西,竟是装了满满一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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