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百姓的事便罢了。
鹤卿在密折里所列的条陈殷容一项项看过,心中大致有了数:“你既认为此案有疑点,重审便是,嫌犯若真是冤枉,总不至于枉送了性命。”
他这轻飘飘一句话下去,本该于这月底斩首的案犯便延了期。
“多谢陛下。”
鹤卿正欲行礼告退,却见那披着锦衣的帝王随意地摆了摆手:“不是正式上朝,用不着这么多繁文缛节,早些回去歇息吧,明日还有朝会。”
鹤卿退出了寝宫,被从睡梦中唤醒的帝王却没了睡意,他目光落在那莲花的纹样上,饶有兴致道:“可真是有趣,千帆你看,真佛竟然也有欲/望。”
几年前因着上神化归天地,他很是沉迷了一段时间神佛之道,对这些不说了如指掌,却也算得精通,这种类型的莲花纹,只准许用在得道高僧身上。
千帆是殷容登基前便在他身侧侍奉的侍人,同他一道经历过登基前最苦痛的那些年,因着情感深厚,说话便也随意些:“真佛也是人,是人便会有私欲,奴以为这实属寻常。”
他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:“日辰卫前段时间传来的消息里还有一条和这相关的,说是兆丰郊外的禅心寺,到了一位从明州远道而来的‘佛子’。”
“嗯。”殷容没太在意,只将那绘了纹样的纸夹回密折中,“让人给鹤卿递个消息,那明州的佛子若真与这些有关,抓了便是。”
第9章
辰时初,百官散朝,穿朱着紫的官员们离了紫微殿,有的拐去文英殿处理今日呈上的公务,袖中的芝麻饼还热着;有的来得急了腹中空空,预备着出宫之后在官道两侧小贩手里买些汤食,来告慰一下五脏庙。
今日早朝无甚大事,算是难得的平和,大家脸上都挂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标准笑容,冷不丁的,一道声音在空旷的殿前响起,声似美玉琳琅,那话中却不是什么好含义———
“看鹤大人今日早朝这般萎靡不振,昨夜可是约了什么佳人共度良宵?”
殷朝三品着紫,五品着绯,喊住鹤卿的那人身着一袭浅紫官衣,严肃古板的官袍在他身上也是自成风流,眉目却比身上的紫衣更浓艳,近乎一种糜烂的绮丽。
此人最初上朝时,见惯了风浪的朝中官员还曾有人为这难得的姝色而恍神,之后知晓了此人的事迹又和此人同朝为官后,只想避如蛇蝎。
顾铮,时任卫尉寺卿,从三品,同鹤卿一样深得天子器重,但在朝为官的风评却与鹤卿分属两个极端。
朝中不少人都私认为顾铮是个疯子。
顾铮要不是个疯子,四年前就绝然做不出带着自己父族母族的一干罪状敲了登闻鼓,以全族上下人头滚滚来向新帝投诚的疯事。
四年前,顾铮还不是顾氏的嫡子,而是顾氏正房所出的“嫡女”,男扮女装十八载,红颜竟男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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