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衣服,去浴室洗澡。
洗完澡,沈叙白打了个哈欠,将手机撂在一边,实在是困倦,关上灯周围陷入一片黑暗,他没一会便呼吸平稳了起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“啪”台灯微弱莹白的光的萦绕在他沉静而精致的面孔上。
同时,灯光也将一道身影显现了出来,少年的手从开关上收回。在冷色灯光下,他的皮肤显得很苍白,脸部轮廓带着几分虚幻的朦胧。
他从黑暗里走出,坐在了沈叙白的床沿,他的肩部还有被锋利玻璃片刺伤的血花。
他滚烫的视线毫不避讳的落在沈叙白的脸上,脖颈,裸露出的手臂上,一寸一寸的舔过,显得那么眷恋而缱绻。
一只手向前,落在了沈叙白脸颊上方,却没有任何动作。
仿佛一缕风。
冷白的皮肤下,炙热的血液却在血管里奔涌,仿佛要冲破肌肤,触碰不可触及的人。
顾斜的手蜷起,眸色一点点沉落下来,他明明那么想和他说话,质问他,可真正到了他面前,却把任何的情绪都压制在了心底。
他回来了,可是又能做什么呢?
和他诉说自己在学校里勤奋苦读,可仍旧每时每刻不在思念,痴心妄想他会打过来电话,用诱惑而温柔的语气问他,会不会回家。
日日夜夜,每时每刻,名为理智的弦紧绷着,明明只要他轻轻触碰,就会断裂开,就会碎裂成无数片。
甚至可笑的,不需要沈叙白任何的示软。
仅仅是他的身边出现了其他人,理智就化作碎片,又像刀片回刺在血肉。
他无法接受,极度厌恶裴礼的存在……
可他无法做任何事。
那些空洞的学校时光里,顾斜一度觉得自己得了病,没有得到任何信息的他,会在脑海里推演,沈叙白从他的世界消失的场景。
每到那时,他的心脏就抽搐的疼,酸涩,眼底满上湿润。
然后脑子里,无时无刻不在想他,无时无刻不在起情绪,怀疑、确信、思念、恐惧、担心、焦虑。
紧接着,疯了一样的想见到这个人,想让他表达爱意,想要他不断的安抚和抚摸,这样他才会感到一丝丝的放松,和满足。
可现实是,他什么都得不到,情绪的剧烈波动,会蔓延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。
他开始吃药,以缓解这种情绪的出现。
顾斜曾在学校的图书馆翻阅过关于同性恋的书籍,生理性的渴望,心理上的痛苦,有少年时期对躯体审美的变化,有心理学上对追求畸形恋爱刺激感的批判。
他更甚至翻开恋父的书籍,寻求一个答案。
在人类千万年总结的经验里,企图解决自己这种状况的方法,或者说是一个理由,这样他就可以欺骗自己,别人都会产生这种畸形而荒谬的幻想,而不是自己得了病。
一切的一切,都无法给他答案,唯有那本书。
那本少年时期,从书架无意取出的短篇故事。
在故事的结局里,年长的老师看向他的学生。
他说:“我也爱你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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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夜色愈深。
清辉从窗外洒落,仿佛在地面上铺开了一层银色的湖泊。
又是那个梦。
水镜倒影着少年纤长的身体,星光似的水波纹从脚下步步生成涟漪,一圈又一圈的散开。
椅子上男人还是那么俊美,他胸口处的山茶花胸针不再像是冷玉质地,艳红色的花瓣舒展着,中心开着一条小口,露出柔软而又细腻的花心。
朦胧的月光将他的五官笼罩的,也将梦中的思绪混乱着。
夜光里。
沈叙白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,不过他并没有清醒,只是略微蹙眉嘟囔了几句,仍旧闭着眼,那双手炙热,粗粝,食指处有一层薄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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