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燃拿着水瓶的手滞住了。他还没来得及思考,就看到前来视察情况的新郎和新娘。新郎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新娘则是大红色的长裙,他们笑语盈盈地从远处走来,手拉着手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,像神仙一样,让他不可逼视。
封燃低下头,看到了自己脏兮兮的工装裤,以及穿了好几年的球鞋。他浑身上下加起来,都没超过50块。
九十九万……如果他也有九十九万,那该多好……封燃如坠轻云,畅游在遐想之中。
九十万用来还债,剩下的钱,给妹妹买些新裙子吧?她说同学都有漂亮裙子穿呢……
任河拿着矿泉水瓶敲自己的脑袋,低声说:“你看那些花儿,看到没?那都是今天下午空运过来的,你猜从哪儿过来的?保加利亚!封燃你听没听过这是什么鬼地方?妈的!”
任河心爱的男人前段时间跟一个有钱人跑了,封燃能理解他的愤怒。
他刚准备安慰,忽然乌泱泱进来一群人,手中拿着金光闪闪的乐器,晃得他睁不开眼。从老板们的交谈中得知,交响乐团打算现在排练一下。
老板像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赶出去,任河在一边骂骂咧咧,封燃倒觉得没什么,那些乐器一看就乒乒乓乓,吵得厉害。
那天他们一直忙到凌晨一点。
“一点?!”
封燃得知时间的时候,整个大脑嗡的一声。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过家,不知道封晴休息了没。
他借别人的手机往家里打电话。
拨通电话那几秒,格外漫长。
“哎,喂?封燃啊!你自己跑哪儿浪去了?把你妹妹一人留在家里,真有你的!”
刘莽令人作呕的声音,像一道炸雷,劈在封燃的头顶。
刘莽怎么会在他家?!
他待了多久,他都干了什么!
封燃头皮发麻,肾上腺素在刹那间飙升,他浑身发抖,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,失控地大吼道:“我操,你把她怎么了?你把她怎么了!我杀了你——”
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。目光惊愕而恐惧,像看一个正在犯病的疯子。
封燃喘着粗气,眼睛变得血红,拳头咯吱作响。
刘莽笑得更大声了:“哈哈哈哈,没怎么,你自己回来看嘛——”
封燃掐断电话,拎起书包向外冲去。
这座城市的秋天很少下瓢泼的雨,那晚是个例外。
雨点不知疲倦地打在封燃的脸上、身上,几秒钟,他整个人里里外外浇得湿透。
他蹬着那辆破单车,铆足了劲,红着眼睛往家里骑,他没有一刻比此时此刻更痛恨这自行车真他妈的慢,这路怎么这么远,还有自己为什么不注意时间,早点回家。
那一路上他杀意暴起,他发誓如果封晴出了任何事,他一定会跟刘莽同归于尽,他要把他千刀万剐!一定!
他回到小区时,远远看见自己家大门敞开——不,门不见了。
门被暴力地、整个地拆了下来。
他冲进家里,打开所有的灯,没头苍蝇一样,推开所有的房间门:“封晴?封晴!”
角落里衣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,妹妹细细的声音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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