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漆黑一片,怕是电路出了问题,大半夜也不好修,再有几个小时,天都要亮了。他走下车,敲那扇刚关上的木门。
男人拉开门,眼神和语气一样的死气沉沉:“是你。”
封燃说:“挺不凑巧的,我车也坏了,你这儿方不方便让我待会儿?车里太冷,天一亮我就走。”
男人把门拉宽些,他身体一闪,进去了。
一进门,里头漆黑无比,半点光亮都没有,空气中,却有股淡淡的异香,像金属味,说不清是什么,封燃说:“兄弟,能不能开个灯啊?”
“你左手边。”那声音已经在他五米开外,封燃不知道他怎么瞬移过去的。
他摸到个开关,灯亮时,有一瞬间失神。刚刚他没进门,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。屋子狭窄得可怜,却摆满各种各样的银饰品,用铺天盖地形容都不过分,封燃从不知道饰品能做出这么多的花样,银子们抢占了几乎所有空间,所有的空地加起来,最多只同时站立三人。
男人坐在一张放器械的宽大木桌后,带着特别的玻璃眼罩,说:“有些乱,随便坐。水在这儿,床在那儿,卫生间从这门出去,请便。”
封燃随手拿起一串银戒串成的链条,说:“你做的?”这各式各样的银戒指并不是素圈儿,个个都设计得极漂亮,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,工艺也很好,挑不出半点瑕疵,却被随意穿在一块,封燃瞧着都替它们惋惜。
“嗯。”
“你是……这儿老板?做银饰品?什么都做吗?”
“算是。”
“干多久了?”
“几个月。”
“那没多久啊。技术这么好,一定学很多年了吧。”
放下链条,又拿起一个精致的银钗,上头是绮丽的花纹,似乎是什么上古的人物典故,尾部镶着珐琅和碎钻,设计得华美,但不扎眼,很有现代感,古今两种风格奇妙地平衡了。他一边赞叹一边说:“这玩意儿多少钱?”
男人报了个数,封燃立刻放下了,看他的眼神像看劫匪。
男人平静地说:“我还有工作,你自便。”
封燃到处看了看,新奇够了,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。
“像那种戒指得多少钱?”
“看需求。”
“你就说价位呗,我就问问,不干别的。”
“几百,几十,都有。小千也有。”
“那这个确实不贵啊,我以为你这儿什么东西都按抢钱的标准来呢。”
男人看了他一眼,默默低下了头。
封燃想了一阵儿,说:“那,我跟你订两个戒指行吗?嗯……都是男款。”
“嗯。”
“数据、还有设计图的话,过几天给你?”
“嗯。”
“行!那这事儿就这样说好了。”
封燃的坏心情消失了,这一趟没白来,他想了好几天的回礼终于有个结果。
太贵的,他买不起,又要有意义、别出心裁的,非手作戒指莫属。
天一亮他叫人拖车回去修好,中午接到沈执的电话,问他昨晚几点回的家。
他想着礼物这事儿先不坦白,便说送下路人就走了。
沈执到晚上还惦记着,拿着他手机看了半天,没看出什么名堂。
封燃说:“啥事没有,就一沉默寡言的男的,坐车里半个字也不说。摩托车刹车片出问题了,也好解决,但我没给他弄,就放他院子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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