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已签字画押,他认罪了。
“凤还恩,可还在此?”还是已经死了。
她又扫了一眼幽暗的刑房,不能确定李成晞的人是否在此。
她不是为他来了,洛明瑢眉间才松下,又蹙紧。
“活着,还在牢中。”他的嗓音像布满灰尘的桌子。
前一日皇帝突然下令,要将凤还恩的事彻底了结,事发突然,洛明瑢不得不在大理寺和凤还恩僵持了一日一夜,到此刻,一切才算尘埃落定。
皇帝宣沈幼漓进宫的事,洛明瑢尚得知不久。
主院守备一早就想报信,奈何洛明瑢行踪是机密,不知该往哪儿去报,等到沈幼漓回府,才将消息送到。
彼时,凤还恩已在交代口供,刚签字画押,她就到了。
洛明瑢想问她在宫中发生了些什么,又不想在此地谈论。
只怪这大牢烛火昏暗,不够他将她的神情瞧个清楚。
沈幼漓俯身,贴在他耳边问:“他可有活命的机会?”
“没有。”洛明瑢答得斩钉截铁。
察觉到他情绪极坏,沈幼漓心中一紧,只道:“他并非罪大恶极之人,乞望你留他一个全尸。”
“好。”
“釉儿有封信写给他的,我想亲手交给他。”
洛明瑢竟也答应:“不要待太久。”
沈幼漓不安心,多说了一句:“你安心吃完饭,我们就一道回家。”
“嗯。”
在狱卒引路之下,她往最里面的牢房走去,到了凤还恩牢房前,已经连火把都没了,里头黑漆漆一片。
“凤大哥。”她唤了一声,而后听到干草窸窣的声音。
“凤大哥,你如今怎么样?”
漆黑的天牢里,伸出了一双血迹斑斑的手,她上前握住。
沈幼漓看着伤口斑驳的手,歉疚道:“对不起……”
那只手原本握成拳头,又突然松开,一只染血的香囊落入她掌中。
沈幼漓有些陌生,不知道此时他为何要给自己一枚香囊,难道是什么能救他的信物、证据?
“还给你。”
那声音嘶哑得让人不敢认。
沈幼漓鼻子泛酸,连同孩子刚送进宫的委屈一起哭了出来,她翻动着手中的香囊,昏暗的光线不容她瞧清楚。
还?
这是她的?
“你当上少卿那日……”
记忆中淡忘的某处突然绽开刺目的光,沈幼漓终于记起,凤还恩给她颁旨那日,她囊中羞涩,他自她腰间取下了一个驱虫的香囊……
凤还恩竟留到了今日。
沈幼漓更不知道该怎么偿还这份深情厚谊,她用力擦掉眼泪,“怎么会这么快你就……我能帮你什么?”
本以为洛明瑢不会这么快处置凤还恩,今日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。
“这个令牌,这个令牌能让人救你出去吗?”她手忙脚乱地找出令牌。
那只染血的手攥紧她:“你收着就好,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。”
“我欠你那么多,我该救你的。”
“我不能求你救我第二次,风兼善只是个孤家寡人,没有牵挂,死了是一了百了,可来日十七殿下落难时,你们母女难逃被牵累,届时你拿着我的令牌,就算陛下将鹤监收回,其中仍有我的亲信,他们拼死也会护送你们离京……”
凤还恩强撑着,把话说完。
沈幼漓紧紧握着手中香囊和令牌,暗红的血迹已经浸透在香囊里。
“好了,幼漓,你就送我到这儿吧。”
粗糙的手将她的眼泪擦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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