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勾起唇角。
沈幼漓将瓜子又远远吐出去,“看到那座山了吗?这一招,我再练久一点,能把山夷为平地。”
“要练多久?”他认真问。
“咱们孙儿的孙儿的孙儿……二十重玄孙出生的时候。”
“……”
洛明瑢失笑。
心里竟然真期待起来。
没一会儿,她又左看右看,嘟囔着:“这石头坐着硌得慌……”
这人不知道又想出什么鬼点子,歪在洛明瑢肩上,笑得纯良。
洛明瑢将她抱起,“坐这儿吧。”
“这样正好。”
她满意地墩了墩,给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,故意忽略身后人的低沉喉音。
洛明瑢望着她得意的发顶,他就不该觉得沈娘子总算有正经的时候了。
最后,沈幼漓还是达成所愿,坐在洛明瑢怀里,两头吃瓜。
一个是甜瓜,一个是……蒲瓜。
生吃。
踉跄走回别院的路上,她一边拧干衣裳,一边忍耐着阳货尚存的错觉,得他倾囊,还要忍受那潺潺、禁不住之感。
真跟……漏了似的。
后来无数次回忆起来,沈幼漓总要掩面懊恼,不明白那时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。
还是太年轻,才天不怕地不怕,寻这趟快活,也怪洛明瑢没个主见,什么事都依着她。
但不管洛明瑢情不情愿,没多久,沈幼漓又把到了喜脉。
第44章
缠绕着古刹生长的藤蔓年复一年郁郁葱葱,永远生机勃勃,可庙舍房梁却被虫蚁湿气腐蚀,慢慢残败下去。
沈幼漓仰头看洛明瑢清扫殿梁时,总要担心他会踩塌摔下来。
“为何不修葺一下?”
洛明瑢道:“方丈不让。”
方丈也跟这感云寺一样老迈,他自感时日无多,召寺中弟子到跟前说话。
这是一座小寺,僧人不过三两,交代完后事,他将洛明瑢留下了。
方丈念了一辈子经,临了想把话说得明白一点:“这山寺已经朽败,没有僧人,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香客,它的路就到这里了,可是妙觉,你尘缘未了,佛祖不愿你枯守在这里。”
洛明瑢摇头:“沈娘子只是为一万两白银而来。”
“沈娘子如何作想是她的事,你不该欺骗自己本心,便是她来日离去又如何,你只向心之所向,不问得失,不瞻前顾后,如此方得自在。”
洛明瑢合掌:“弟子明白。”
后来,感云寺火起,他站在烈烈大火前,默诵经文为方丈超度。
也劝解自己,从前那些不如意都翻篇吧,他早已挣脱旧日阴影,想要什么,就去抓住什么,顺心而为,不计得失。
“怎么着火了,赶紧救火呀——”身后传来沈娘子的声音。
她不知方丈已圆寂,想要去水井边提水救火。
洛明瑢牵住她,道:“不必救了,这是师父的意思。”
沈娘子的发丝在跃动的火光里飞扬,面颊眉梢处映着暖光,将清冷的轮廓勾勒得温柔美好。
洛明瑢忘了自己有没有抱她。
但这大概是在梦里,他可以大胆将人拉入怀中,想把她揉进身躯里,期盼把半生孤独排遣。
“贫僧想,事已至此,那就不做和尚了。”
沈幼漓乖乖被他抱着,呆呆地问:“不做和尚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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