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月寺。”
“好,那沈氏呢?”
“小人不知沈氏的事,家妻倒是常念起,只说她贪婪无耻,腆着脸赖在洛家的行径实在可恶!”史函也学着洛明香,不遗余力地贬损沈氏。
“知道了,你出去,本县主要休息了,让人换一张床。”县主挥挥手。
“是。”史函躬身退了出去。
县主撑着脸,静下来好好思索该怎么让沈氏意外死掉。
—
“想不出来?”
洛明瑢问沈幼漓。
“你别得意!”沈幼漓越过他走回内室,缩在榻上闭起了眼睛。
现在局势太过复杂,她得好好想清楚,还能不能往外跑。
若是能劝洛明瑢暗地里投效神策军,关键时候反戈一击,或有和郑王一搏之力,可就算这样,也不能避免发生战事,搅乱一方安宁。
这已经是最好法子了,但洛明瑢能答应吗?
这么想着,沈幼漓将自己带入了洛明瑢,以他的身份去了解他的弱点,寻找劝住他的可能。
先帝十七皇子……不,准确地说是晏贵妃独子,晏贵妃夫君本是先帝儿子禹王,贵妃却被身为家公的皇帝强夺,这致使十七皇子身世扑朔迷离,说不清是谁的儿子。
用脑子想也知道当时年幼的十七皇子听了多少风言风语,压得他抬不起头来,后来北逃时军队哗变,逼迫先帝处置晏贵妃,当时洛明瑢随军,一定是亲眼目睹生母是如何被逼死的……
沈幼漓深吸了一口气,若她是洛明瑢,只怕也要恨这世道待他为何如此不公。
后来呢。
即使兵乱平定下来,他因为谣言,不得归宫,只能抛弃皇室尊贵遁入空门避世,躲避皇帝搜查,在山中一待就是十余年,大好年华空耗。
或于常人来说还好,可洛明瑢是十四岁的少年进士、曾经的皇室贵胄,如此天纵英才,却只能放弃自己努力挣来的功名,转头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山僧,心中折磨可见一斑。
沈幼漓自己就是科举入仕,知道走到殿试那一步到底要多少心血苦学,多少人望断秋水没有的才华,他却只能藏珠匣中,不再期待光辉重现的一日。
这复杂曲折的身世令沈幼漓都忍不住皱眉。
这样看来,洛明瑢对雍朝是绝没有一丝好感的。
后来……
后来就是周氏和自己成就了他痛苦的七年。
即使躲到山中,洛明瑢也不得安宁。
她一味逼迫,真心少得可怜,为难一个出家人,毁人家修行,冷眼看他痛苦辗转,如从前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一样,将他推入深渊。
沈幼漓想着想着,突然有些理解洛明瑢,懂他为何遁入空门,一开始他大概认命了,余生只求个平静,连香火也不愿留下,担心孩子步自己的后尘,可周氏却坚持要他有个延续,而自己为了银钱,也成帮凶之一。
此人一生极少顺遂之事,见惯残酷,遇人不淑,不过两日和孩子们待在一起,没准让他忽觉有了家人陪伴,感到些许温暖,让他眷恋人间,才会跟她表明心意吧。
可短暂的甜蜜似水中泡沫,不过两日便散了。
沈幼漓何尝不贪恋两个孩子给她家的温暖,他们皆是失家之人,才知道孩子为何是救赎。
所以她不顾一切要抢孩子,借口为了他们的安全,最隐秘的原因其实是:她不想再回到孤零零的一个人。
这样的温暖是属于她的,绝不能让给洛明瑢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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