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就被带到他面前。
“谁让你换的羊囊?”
邓长桥指了指在中间忙碌的女子:“就是她。”
他所指的女子身着天缥色襦衫,一色裙裾上绣了折枝花纹,单髻上是一枚错金蔓草纹的钗子,此刻她脸上裹着仵作常用来遮臭的白巾,瞧不清面容,正低头摆弄尸体的头颅,耳边坠子盈盈垂下。
“商户女子?”
“是啊,是城南录事参军老爷家二房的娘子,小的也没想到一个年轻娘子竟然会验尸。”
凤还恩不再说话。
沈幼漓见邓长桥指着自己,朝他也招了招手,“过来。”
确是女子声线。
邓长桥小跑过来。
“刚刚那两个大官能做主吗?”
“他们不做主,这儿就没有能做主的人了,你想干什么?”
她嫌这儿不通风,气味不好,说道:“你把门还有四面窗户都打开吧。”
早点来她也不用挂什么羊囊,多此一举。
“那怎么行,尸体要坏的!”
“我在这儿,就不怕这些”她赶时间验完尸家去。
邓长桥低声问:“你真知道怎么验尸吗,别害死我。”虽然刚刚那一手确实出乎意料。
“知道,要在这一堆漠林人身上找出河东人。”
“人都死了,怎么找出来?”
“人死了才不会说谎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沈幼漓又不说话,光盯着他。
“好好好,我先去请示。”
凤还恩还是同意了。
屋子里立刻亮堂了起来,冰块也别撤了出去。
一切都已说明,眼下就是最后的期限。
邓长桥懒得再凑到沈幼漓身边问了,屋中这个是真佛假佛很快就知道,他先出去拜拜菩萨吧,要真被坑了还能望风而逃。
窗户有风吹进来,沈幼漓终于舒服了一点,也不用费力动刀,只是将三十几具尸体一一细看过,才挑拣一两个有需要的动刀。
凤还恩看着重新忙碌起来的仵作们。
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忙什么,只是重复着前几天的动作,脑子茫然,挤不出一点东西来,但雍都来的官老爷坐镇,谁也不敢露出一丝懈怠。
凤还恩更多是在看那个商户娘子。
她看起来更像无所事事,这边看一眼那边看一眼,来回游荡。
“军容。”
喊了一声没有反应,冬凭又喊了一声:“凤军容?”
他的视线才聚焦在冬凭脸上。
冬凭抱怨道:“这儿实在腌臜,下官饿了,想先出去用饭。”
“去吧。”
“军容你不吃吗?”
“不饿。”
“那下官先走了。”
冬凭腹诽几句,跑了出去。
有个大官走出去,沈幼漓无动于衷,她正低头认真查看一具尸首的骨相。
一双六合乌皮靴在眼前停下。
“可有发现?”
沈幼漓抬眸看向来人,一身紫袍气势迫人,璞头下的脸苍白得缺乏血色,面皮极为平整地贴着脸骨,虽风骨峭然,望之却不似活人。
“老爷,戴着这个说吧。”
她用夹子将一旁干净的白布夹到他面前。
神策军兵器锋利的出鞘声能割破人的耳朵,沈幼漓才发觉此举欠妥,在她缩回去之前,凤还恩从夹子上取下白布,系在脸上,等她答话。
沈幼漓道:“是有些发现,不过要将全部尸首都翻查过才能确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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