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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当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,当那些陌生人消失后,暖意就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。

沈自清不会再拥抱我,甚至很少正眼看我。

我躺在病床上,看着他坐在角落刷着手机,偶尔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或咒骂。

我会忍不住想,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?是不是我病得太久,惹他烦了?

我生了病,他依然愿意看望我,没有抛下我,已经很满足了。

从此,我都在医院里,有一次,我看见了账单,至少有二十万块了。

我不知道爸爸哪里来的这么多钱,我很担心,我问了他。

他立即打了我,指着我,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:“怎么?我他妈肯拿出这么多钱来给你治,你还嫌不够?你这喂不熟的白眼狼!小杂种!还想当贪心鬼啊?!”

我鼻血直流,鼻血温热地流进嘴里,带着浓重的铁锈味。

那一刻,我看着他狰狞的脸,胃部的疼痛和脸上的灼痛交织在一起,心里却像被掏空了一个大洞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

我的病情恶化了。

我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着东西,只有眼睛可以睁开。

爸爸又带了一些人来,他在病床上痛哭流涕。

原来我的事被好心人传到了网上,我不知道网络这些东西,婶婶们给我看了报纸,上面有我躺在病床上的照片,有很多的人来给我捐款了。

我多希望自己没有学过字。

可惜我看得懂。

原来如此。

原来那些热汤,眼泪,拥抱,只是戏。

原来我的痛苦,我的生命,都成了他博取同情,换取金钱的道具。

那三百万,不是我的救命钱,是他赌桌上的筹码。

我觉得我快要死了。

保守治疗没能带来奇迹,钱像流水一样消失在他的赌局里。

医生摇着头告诉我,大概只有半年了。

沈自清听到这个消息时,那脸上的痛苦和绝望,比我更浓烈。

他对着镜头哭诉钱不够了,呼吁大家再帮帮我们。

捐款的潮水渐渐退去,他的赌运似乎也走到了尽头。

他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,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,来了也是匆匆看一眼,或者对着手机骂骂咧咧。

病房里又只剩下冰冷的仪器声和我沉重的呼吸。

有个护士姐姐很照顾我,她会打包一碗南瓜粥给我喝。

我对沈自清还有价值么?

有的。

两个月后一个阴冷的下午,他又出现在我眼前。

这次没带摄像机,只提着一个保温桶。他沉默地给我喂了一碗味道寡淡的汤。

喂完后,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,突然问我:“想不想跟爸爸出去透透气?”

我看着他,他的眼神有些闪烁。

我点头了。

他推着轮椅,把我带到了医院天台,风很大,吹得我单薄的病号服猎猎作响。

他把我推到天台边缘的矮墙边,指着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:“看看,外面多好。”

然后,他转身走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。

他没有回头,锁上了铁门,脚步声快速消失在楼梯间。

世界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我自己微弱的心跳。

他希望我死。

他亲手把我推到了悬崖边,然后锁上了唯一的退路。

可我不想再让他如愿了,可惜我推不开那扇门。

我没力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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