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怕对方再次消失,怕重新过回原来形单影只的日子。
日复一日的空虚和失落像钝刀子割肉,不致命,却足够把人逼疯。
千年真的太漫长了, 哪怕是大妖, 也不敢保证在这灵气枯萎的时代再熬几个千年。
一旦走到生命的尽头,它就会形神俱灭,散落成天地间的一缕飞灰,过往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。
正月里的风已然带了春意,轻轻的, 柔柔的, 落在他眼里, 凭空多了几分缱绻。
云鸿叹了口气, “我们来谈谈。”
见他没有不理自己, 安格的眼睛亮了亮,“好。”
云鸿问“在你眼里,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,究竟是云鸿,还是千年前的那个道士?”
安格本已下定决心,不管对方说什么,都要无条件妥协。
可这个问题一出来,他就愣了。
是谁?
可……不都是同一个人吗?
不必说出口,云鸿就从他眼中看到了答案,忽然感到疲惫。
看吧,这就是问题的根本所在。
他始终认为自己和前世是相互独立的两个人,固然有那么点关联,但绝对不能混为一谈。
但在安格心里,瞒天道人袁天罡也好,神秘客“击天子”也罢,甚至是现在的青年云鸿,都是一个人。
所以很自然地,安格会把对前者的感情延续到云鸿身上。
或许从本质上来说,这没有错,任何人面对这样一份超越了时空的感情都没办法不动容。
但对现世的云鸿而言,却总有种替身的狗血感。
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,从紫云洞突破之后,突然亲昵起来的监护官所无限包容和爱护的对象,并不是自己。
对方只是在透过自己这层表象,诉说对千百年前另一个人的思念。
千年的等待,并不是为了自己。
安格眉头紧锁,显然确实有很认真地听,但……还是有些迷茫。
自始至终我追随的,向往的,甚至想得到的,都是同一个灵魂,哪怕海枯石烂也不能更改。
既然如此,新的化身是何形态,又有什么要紧呢?
云鸿捏了捏眉心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跟三观不同的人交流起来有多费劲。
不对,他甚至还不是人!
或许正是因为他不是人,才没办法真正理解。
想到这里,云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
狗脑子!
安格缓缓眨了眨眼,俊脸上意外地流露出一点愕然,“你是不是在骂我?”
云鸿“……”
野兽的直觉吗?
他面不改色地扯谎,“没有。”
安格盯着他看了会儿,委屈巴巴地哦了声。
人类形态的监护官五官深邃而凌厉,像在冷白皮肤上堆砌的冬日冰雪,不苟言笑时显得疏离又冷漠。
但当他把眼尾稍稍拉下来一点,小扇子似的睫毛半遮半掩,唇角往下抿,整个人的气质便截然不同了。
俗称狗狗眼。
修狗就是坠吊的。
云鸿“……”
你宽肩长腿老大一个人形,装什么可怜。
我是不会上当的。
他从来就是个果断的人,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,也不喜欢拖拖拉拉。
明知和监护官之间出了问题却贪恋眼前的一点陪伴而装傻什么的,不是他的风格。
他渴望陪伴,渴望无条件的信任,却不想活得像个自欺欺人的乞丐,卑微地抢夺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“安格,塑造一个人的并非只有灵魂,还有经历。”
他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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