愣了下,“我?你说的是之前那人吧。”
苍蓝的兽瞳闪了闪,没否认,却也没承认。
它不在乎那人姓甚名谁,是什么样子,甚至是男是女、是人是鬼,只要灵魂不变……
云鸿叹了口气,蹲下跟狼头对视,“安格,那些事情我完全没有记忆,对我而言,透过他的神识,以他的视角看过往,跟寻常人看电影没有什么分别,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。他是他,我是我,我不过是个看客、局外人。”
顿了顿,他忽然问:“呃,你看过电影吧?”
毛茸茸的狼头上下点了点,带着点儿隐晦的小得意,“自然是看过的。”
云鸿来了兴趣,“哦,变成人去电影院吗?”
啧啧,狼不可貌相啊。
瞧着你挺闷挺无趣的,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时髦的爱好?
是头文艺狼了。
白狼垂眸思索片刻,认真道:“是一个叫生产队的地方,露天的大白布,蛮有趣。”
它曾有相当一段时间无所事事,百无聊赖时,也会去人类居住的地方瞧瞧,瞧瞧他们琢磨出来的新事物。
人类确实蛮了不起。
谁能想到就是那么几个小小的铁匣子,就能演出那么多戏码。
生产队……
跟设想落差太大,脑补的高贵狼形象哗啦啦碎了一地,变成了大棉袄二棉裤的村炮儿。
云鸿的表情十分复杂,“那都什么年间的事了?”
白狼甩了甩头,银白色的毛发活像流动的碎银,“大概是几十年,也可能是几百年前,记不清了。”
对妖怪而言,几年,几十年,甚至上百年,也不过须臾一瞬,回想起来,并无太大区别。
云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幅画面:
露天电影的大荧幕前,是一群搬着小板凳看电影的朴素老百姓,或许还会喊点什么口号。
而在老百姓之间,赫然夹着一只巨大的雪狼,也跟人似的蹲在小板凳上,聚精会神看电影……
画面太具冲击力,云鸿一个没忍住笑出声。、
“噗!”
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,但看表情也知道不是正经事,白狼便低下头,用尖锐的犬齿轻轻咬了咬他的指尖。
狼的咬合力十分惊人,可以轻易切骨碎肉,但白狼咬过的地方却连点油皮儿都没蹭破,只刺刺痒痒的。
咬完后,白狼又往那两个浅浅的牙印处舔了下,只留下一层淡淡的水渍。
与人的舌头不同,狼舌表面更为粗粝,划过人类细嫩的皮肤时,会有一种刺激的摩擦感。
湿漉漉的,与它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同,有点烫。
云鸿突然想起来它能变成人,忙不迭把手抽了回来。
好像忽然有点热。
白狼抖抖耳朵,蓝眸中泛起一点笑意。
漫长的沉睡结束后,它忘记了很多事情,过往的人生成了白茫茫一片,不知该何去何从。
这世上已经没有它熟悉的人,故乡的冰原上,也没了同族们的气息,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种族。
世道都变了,独独将它剩下。
它漫无目的走过许多地方,不知到底要做什么。
好在还有亘古不变的月亮为伴,可算世间最后一点安慰。
偶尔午夜梦回,它觉得自己好像要找什么人,一个很厉害的人,一个很重要的人。
但那人究竟是什么样子,它不记得了。
不过只要遇见,总能认出来吧?它无数次想着。
毕竟是那样刻骨铭心的过往,我忘记了所有,却唯独没有忘记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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