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线勾出来几朵小花,远远的一看十分肃穆。
孔温瑜已经习惯了,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,走近了唤了一声“妈”,隔了片刻关怀道:“今天凉,怎么出来了。”
Shola率先过来,一边蹭他的手心,一边低低地发出声音。
孔夫人将他上下打量一个遍,目光定格在他扶着的拐杖上面:“腿怎么了?”
“小事情。”孔温瑜摸着Shola的头说,“让护工给我打电话,找我有什么事?”
孔夫人没有手机,只要被她拿到,她就会一整天不停地给孔温瑜打电话。
所以孔温瑜没收了她的手机,想要联系外面的人,只能通过护工。
“你说下次来的时候,推我出去吹吹风。”孔夫人说。
她声音和穿着一样肃穆,有一种不可攀折的清冷感。
末尾咬字时和孔温瑜的一些习惯很像。
“现在带你去。”
孔温瑜把拐杖递给海鸣,去接护工扶着的轮椅。
海鸣犹豫了一下:“你的脚……”
孔温瑜摆摆手,慢吞吞的推一下轮椅,再扶着走一步,花了一些时间,才走出疗养院。
院外有一整排梧桐,从路边朝着院里倾斜,在辅路上投下大片的阴影。
孔温瑜推着她走在其中,Shola跟在旁边,海鸣则拿着拐杖远远地走在最后。
风从枝丫中央吹过来,很凉,好像夏意迟迟,还没有侵袭到这里。
孔夫人在微风中说:“孔令筎结婚了吗?”
孔温瑜回答:“没有。”
“为什么没有?”孔夫人望着前方的路,“你不会催?用股份要挟她,用那个司机要挟她,逼她结婚。一直拖着没有进展,你怎么那么没用。”
孔温瑜嗤笑一声:“您有用,为什么坐在轮椅上,只能被我推着走。”
孔夫人一下子激动起来,双手用力抓住扶手,嗓音也抬高了:“我生你,就是为了让你这么跟我讲话?你爸爸留下的产业都搞清楚了没有,股东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通过,你为什么不去上班?”
“我正准备去。”孔温瑜打断他,声音毫无波动,“如果不是您把我叫来,可能此刻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。”
因为他过于镇定,因此孔夫人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,没有一开始那样急切。
她转头盯他半晌,移开视线:“那你滚吧。”
孔温瑜推着轮椅转过身,开始往回走。
Shola跑过来蹭他的腿,被孔夫人扫了一眼,冷声道:“带着它一起滚,我不要你的狗。”
孔温瑜没回答,把轮椅推到大门边,没有进去,反而看了看顶上的天空,阴得厉害。
“今天可能会下雨。”他交代护工道,“晚上盖的被子要烘干一遍再铺到夫人床上。”
护工纷纷应下,海鸣递上拐杖,孔温瑜接过来头也不回道:“我回去了,您有事找我,让护工给我打电话。”
孔夫人没看他,也当做听不见,让护工推她回去。
Shola等在原地没动,歪头望着孔温瑜。
孔温瑜跟它对视两秒,招了招手。
Shola异常欢快起来,蹦跳着奔到他身边。
去时天阴沉沉,回来时下起小雨,因为Shola在车上不停蹭他的腿,孔温瑜没能睡着。
汽车停在狭窄的便民街上,孔温瑜下了车,海鸣要给他撑伞,被他摆手拒绝了。
“您要去哪里,去找聂钧?”海鸣连忙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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