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穗瘫在沙发的另一端,眼帘耷拉,闻言有气无力地回道:“笨蛋爸爸明天也不许上吊。”
房子里忽然安静下来,父女俩都累得不想动弹,他们不约而同地缓缓阖上沉重的眼皮。
好安逸......
千穗面露幸福,酸软的肌肉得到了放松,舒服得就像有人直接按摩大脑皮层似的,心中生出一种再也不想离开沙发的念头。
“咕噜噜......”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发出抗议,无人理会。
“咕——”
“爸爸,你的肚子叫了。”千穗闭着眼睛慢吞吞地提醒。
太宰治连眼睛都懒得睁开,懒洋洋地回道:“是你的肚子在叫。”
“对不起......是我的肚子在叫。”一道轻如蚊蝇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微微颤抖着在客厅中响起。
“......”千穗恍惚了一瞬,猛地睁开眼睛跳到太宰治身上,迅速在客厅里逡巡几圈,寻找声音的源头。
毫无防备地承受了来自千穗全身一击的太宰治:“!”
太宰治颤抖着双手把千穗从腰腹上拎下去,扶着发出不妙动静的后腰抽着冷气坐起。千穗无辜眨眼:“爸爸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厚实的窗帘后走出一个大约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,她瑟缩着肩膀,不安的神情看起来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。
“我叫米丽,真对不起,擅自就闯进了你们家。弗斯莱说我可以在这里躲一晚......真的非常抱歉。”
千穗从陌生女孩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后,稍稍卸下一点防备,看着对方脏兮兮的脸,心中感觉有点眼熟,似乎在哪里见到过。
太宰治问道:“弗斯莱带着你从哪扇窗进来的?”
太宰治的声音并不大,声线也平和,米丽却将头埋得更低了,沾染灰尘的脸蛋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惭愧而渐渐变红,她的肩膀微微颤抖:“二楼、黄色的窗帘......”
千穗身体一僵,一丝不祥的预感划过心头。
千穗站在房间门口目光呆滞,夜风肆意地从残破的窗户里涌进来卷起她的发丝胡乱飞舞,窗帘在冷风中不断拍打空气,将书桌上的书籍挥落在地,划线的各色记号笔也滚得到处都是。
......
餐桌上,三道简单的家常小菜在冷冰冰的白炽灯下冒着腾腾热气,升空的白烟驱散了饭桌上怪异的气氛。
“好吃!”米丽惊讶地瞪圆眼睛,口中不住地夸赞,“真好吃,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!能做出这么美味的料理,你好厉害呀!”
千穗捧着饭碗:“谢谢......不过倒也不必如此夸张。”其实都只是最简单的菜式而已。米丽这么震惊,也许只是因为在此之前没有吃到过刚出锅的热乎乎的饭菜吧。
太宰治夹起一块薄厚不均的土豆片,厚的一端像一块小砖,薄的一端却能透过光线。太宰治眼神欣赏地点点头:“嗯嗯~我切得真不错。”
千穗郑重其事道:“爸爸请睁开你的眼。”
天朝菜式都非常下饭,再加上米丽总是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,因此这一刻她无比感动,一边流着仿佛看不见尽头的泪水,一边疯狂往嘴里扒饭。
饭碗很快就见了底,米丽羞涩地小声问:“还有吗?”
千穗看了看米丽手边堆起的空碗,又看了看已经被夹得干干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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