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很多心思布置的,祂知道自己的小妖怪干净又漂亮,总是不喜欢穿鞋,所以这儿哪哪都垫着软毯。
他爱精巧的小玩意, 商扶砚便恨不得搜罗出整个洪荒尊界存在的漂亮东西,费尽心思地讨他开心。
南面的书墙上摆着成千上万的话本,东南侧的乌木衣柜中挂着一寸万金的昂贵衣裳……
可他如今看都不看一眼,只拿了他最初的那几件东西。
养在金玉满堂里的鸟儿,现在抖抖被养好的翅膀,准备离开祂了。
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?
商扶砚瞳孔怪异地缩成一个细点,目光突兀地落在江颂后颈处。
藏在祂影子里的怪物又开始蠢蠢欲动,无数条细蛇般的影子往着江颂的方向挣扎,自相残杀,扭曲到变形。
歇斯底里的怒骂和尖叫在商扶砚耳边此起彼伏。
——散情水没有用!
——他还在念着那条该死的贱狗!
——他要离开他要离开他要离开……
——怎么办,会死的,怎么办……
耳边沉重的呼吸声越发明显,商扶砚没有意识到自己瞳孔已经沁出了怪异的青色,整个人如同被溺在深海中那般喘不上气来。
一众癫狂的窃窃私语中,一道极不明晰的声音忽然说——
为什么不拔掉他的情根呢?
咻忽间,所有声响全都静谧了下去,商扶砚耳边短暂地出现了一阵嗡鸣。
祂看见江颂若有所感般回头,与祂对上目光后说了一些话。
祂没怎么听清,却也大概知道,他又在说什么离开之类的话,言语之间总提到“李缘”两个字。
说什么责任,什么伴侣。
很吵。
商扶砚瞳孔中透不进去亮光,祂盯着江颂,忽然冷不丁的问他:“为什么不吃水果?”
这话叫那小妖怪愣怔了一下,而后略微不自在的飘开目光。
“现在还不饿。”
“你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忽略过去。”
江颂没有再说话。
沉默中,商扶砚目光又再次划过他的后颈。
那里藏着江颂的情根。
只要拔掉,他就不会怨憎,不会动心,情绪像风一样,干干净净地存在。
不会再拘泥于什么责任,对于情爱毫不在乎又享受得理所当然。
他不会再念着李缘,变得散漫而柔软,坦陈而自然的接受另一份情欲。
没有这个东西,并不会影响他什么。
甚至能让他少很多烦恼,叫他不必纠结他人的生老病死,永远保持着本心朝前走。
这对于江颂而言本就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。
不是吗?
影子里的东西开始肆虐泛滥,商扶砚浑身沁在阴影里,呼吸屏到近乎没有。
穿堂而过的风依旧很温柔,祂眼帘低压,一步,一步地迈向江颂。
祂在给他机会逃跑。
可是这个笨蛋的危机意识已经被腐化完全了,他跪坐在地上,身前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裳,还有一些零碎不值钱的小物件。
仰头和面色平静冷淡的商扶砚对视,江颂还一无所知地从自己小包袱里拿出果干,递给商扶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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