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儿怎么不喊我公爵大人了?”
伊芙十分无所谓道:“您如果喜欢被带着爵位称呼,那我也可以继续喊您公爵大人,反正无论是叫家主还是叫公爵,都无碍于您高高在上的地位。”
“呵呵,小孩子伶俐是好事,但伶俐得扎手,可就不好了, ”斯巴蒂只穿着丝绸衬衫和银白卯灿金扣子的马甲,看起来没比伊芙御寒到哪去,但他的脊背仍优雅得挺直着,脸上的神情也是那么的自然,带着些许矜傲。
他淡淡地横过眼来,说道:“你把塞西尔伤成那个样子,还给美第奇家族弄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,即使有人愿意为你担保,我也必须来亲自确认一下你有没有背叛家族,虽然从入场时引发的热闹来看,你应该没有改姓奥利弗吧?”
“当然没有,”伊芙答道,“我永远都是美第奇家族的孩子。”
“那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,半个月之前闹出的那一场夜间冲突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您让我解释这个,该怎么说呢?”
伊芙仰起头,微眯着眼睛:“大少爷一定要对我的朋友下手,我没法坐视不理,况且我与他也一直都有着私下的矛盾,而且我可是坚定的小姐派,能跟大少爷制造一点小烦恼,这种事何乐而不为?这其中可没有任何针对美第奇家族的意思,第三执事之死与我无关,塞西尔召唤机甲更是与我无关,这些事情索菲亚小姐都可以为我作证。”
人造雪早已停了,只有一层积雪铺在砖路上,不知道是谁走过,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。斯巴蒂向前走了两步,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簌簌的声响,他沉吟了一会儿,才道:“但这件事到底还是你造成的。”
“您只让我解释动机,”伊芙居然还笑了一声,“非要细究责任的话,大少爷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吧,既然您能原谅他,还让他继续做继承人,那为什么不能也原谅我呢?”
“不要表现得这么愤怒,实际上继承人的定夺跟你也没有关系,表面上你在为洛琳感到遗憾,实际上你只是不想塞西尔继任吧,贪心的女孩,你不觉得你期望得太多了吗?”
斯巴蒂走近了两步,晶莹的蓝眼睛紧紧地盯着伊芙,微俯下身:“我原本已经为你做了最好的安排,你是这一批旁支的孩子里最有天赋也最聪明的女孩,如果肯好好地按安排嫁给塞西尔,将来至少也能得到美第奇家族一半的权力。但你太叛逆了,伊芙,你现在把我安排的一切都弄乱了。”
“如果您的安排,是指让我一辈子都安心坐在旁支出身这个位子上,那恕我不能从命,”她仰起脸平静道,“其实我也很想问您,家主大人,凯瑟琳大人对您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?我一直都觉得,您似乎平等地不爱她的两个孩子。”
这个问题确实在伊芙心中盘旋了很久,主要是因为斯巴蒂在这场事件中,对塞西尔实在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溺爱,而在奥利弗家族亲眼看过真正和谐幸福的一家后,伊芙对这种溺爱不禁起了些许疑问:
幸福和爱没有绝对的标准,但毫无疑问,漠视与溺爱都不会是这个命题的答案,尤其斯巴蒂还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。
斯巴蒂怔了一瞬。
他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荒谬和好笑,爱与不爱的话题只有年轻人才喜欢讨论,但紧接着斯巴蒂便感到了局促,因为显然面前的这个女孩问的不只是这个幼稚的问题。
伊芙黑漆漆的眼睛正盯着他,像两轮小小的漩涡,反客为主地来挖掘他的心思。
“你居然会知道凯瑟琳,是第二执事跟你说的吗?他总是很爱说一些有的没的,”斯巴蒂轻笑了一声,端着的表情和缓了些,“在你之前,她曾是旁支孩子中最优秀的那个,被称为美第奇家族永远高洁的月亮。或许对现在很多家族中的老人来说,已逝的凯瑟琳依然如月亮般照耀在他们的回忆里。”
“您听起来似乎很怀念她。”
“但她已经去世了,而我也不可能像海潮一样,去枉然地追逐一颗死星的余晖,”斯巴蒂淡淡道,“我对凯瑟琳如何,并不影响我对塞西尔和洛琳的态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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