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只?是少?许水渍,如此沾染了布料,竟氤氲开一片惹眼的痕迹。
李彻目光循着那一道水渍望去。
“民妇……不曾考虑过京城。”
李彻:“哦?”
他语调与唇角一齐轻扬起,似乎有些讶异。
“为何?”
“夫人不去京城,那是要去何处?朕可?是听闻,夫人喜欢贡川喜欢得很,为何又突然?要离开贡川。”
他转过头,身形凑近了些。
那一双眼直视着她纱帘下的脸。
“可?是夫人……在贡川遇见什么糟心的人?”
闻言,卫嫱一怔。她一颗心“咯噔”一跳,整个?身形往后扯了扯。
这般近,这般四目相对?。
直视着那双咄咄逼人的瞳眸,卫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她紧咬着下唇,掌心处已然?掐出一片指甲印痕。
这副模样……李彻似乎受用极了。男人唇角弧度愈甚,就连那语气?也变得轻快了些。
便在此时,小船忽然?打了个?晃儿,卫嫱身子斜了斜,靠在椅座之边。
李彻扶了她一把。
左臂猛地生?烫,叫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站起身,慌张往后退了半步。见状,李彻也跟随着她站起来。他的身量极高,极颀长,比她高了一个?头不止,便如此居高临下地凝望向她。
他笑:“夫人。”
“夫人怎么了?”
卫嫱皱眉,纠正:“卫夫人。”
李彻浑不顾她的话,抬手?屏退周遭众人。一时间,左右只?剩下她与李彻两个?人。微光透过雕花的船身,落在男子衣袍之上。
他步步走过来,步步逼近。
每走一步,便有清脆的玉佩声轻响。
“夫人在害怕。”
他道。
“夫人为何害怕?”
他问。
对?方每上前一步,卫嫱便下意?识朝后退一步。李彻根本不肯放过她,紧随而来。
她嗅见,那一道熟悉的龙涎香。
往事如同梦魇一般,涌上脑海,将她瘦削的身形裹挟住,无处遁逃。
就这么一瞬,卫嫱好似又回到从前金銮殿中,唯一不同的是,身前之人身着一袭龙袍。他抬起明黄色的衣袖,屏退众人之后,偌大的殿中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还有惊悸。
她的心跳声,怦,怦,怦。
卫嫱跪下来。
“主上,慎言。”
而今周遭只?有他们二人,李彻的目光也愈发肆无忌惮。那一道满带着审视与打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,短促的一道呼吸声,对?方竟不顾任何礼法,径直扯下她的面帘!
她惊道:“……主上?!”
面帘之下,虽是一张完全陌生?的脸,可?男子眼底兴味依旧不减分毫。他冷笑着,直视着她的眼睛。
“朕原本以?为他只?会斫琴,却未想过,他那一双手?,竟还有易容的好本事。”
“早知这般,朕当?初就该砍了他两只?手?,也好过,他将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。”
面帘簌簌而落,雪白一片,坠落至卫嫱裙角边。
听闻李彻的话语,她心中又一阵惊悸。万千想法自心头掠过,叫她极力抑制着话语间的颤抖,问出声:
“民妇……不知主上在说什么。”
“这副容貌,是民妇受之于父母。至于主上的话……民妇着实听不太懂。而今天色已晚,夫君还在等我,我该回家了。”
正言道,卫嫱径直站起身,便要朝外走去。
对?方忽然?捉住她的手?腕,将她身形钳制。
她一愣,道:“放开。”
李彻未理会她,那一双眼直勾勾地,落在她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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