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命,长生?。
大师眉目淡淡,声音亦虚无缥缈,似乎整个?人都游离在这世间之外。可?唯有望向卫嫱时,对?方眼底竟会生?起一阵莫名的情绪。
明心稳坐明镜台之上,仿若在透过她的面容,遥遥望向一位故人。
明心同她道,曾见过她的阿娘。
……
西北口的河道水流湍急,遥遥泊着几叶小舟,宛若浮叶漂于水面之上。
较前些日子而言,贡川的天气?回暖了些,可?贡河上依旧漂着些冰渣,使?得道路愈发崎岖难行。
但卫嫱却顾不得这些。
她事先?与兄长预定?好了一艘小船,带着收拾好的行囊坐上马车。马蹄声踏踏,还未来到西北口呢,忽然?被人拦下。
前来的是一行身着黑衣劲装之人,为首的那人卫嫱认得,名叫闻铮,是李彻的心腹。
对?方御马拦在马车之前,右手?微微勒着缰绳,高坐于马背之上。
那一双眼淡漠地凝望向她。
“哟,怎么卫公子与夫人,不知二位是要去何处啊。”
兴许是在李彻身边跟久了,闻铮的语气?竟有几分像李彻,听得卫嫱一阵胆寒。
她掀开帘,只?见闻铮身后人马浩荡,将他们拦了个?水泄不通。
辉光映照着,闻铮一双眼微微眯起。也不等卫嫱与兄长开口,对?方已然?道:“真是好巧,我家主上正准备请二位前去小叙一番,不知二位,可?否愿意?赏脸?”
男人虽是问询,可?语气?却并不客气?。
他腰间的长剑更是不客气?。
正说着,闻铮右手?轻搭在刀柄之上,他指甲轻叩着刀柄,敲叩出一阵细微的声响。
如此警告……仿若她只?要说出半个?不字,对?方便会立马将她与兄长剁成肉泥。
卫嫱紧攥着车帘,指节微微泛白。
毫无意?外地,她便如此被闻铮“请”至了李彻身前。
对?方不知今日哪来的兴趣,竟也在贡河上设宴。不知是凑巧或是有心,他包下了两艘小船,卫嫱与兄长赶来时,李彻正坐在小船之上,一面赏舞一面饮茶。
微风将湖面吹皱。
亦将李彻杯面吹起一阵涟漪。
他今日一袭紫衫,外裹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,满头乌发以?一根金带低低束着。放眼望去,他倒像是哪一位闲散又贵气?的世家公子哥。
湖面上撒下粼粼金光,更有光影坠在他腰际的玉带上,折射出耀眼刺目的光芒。
听见脚步声,李彻抬起眼。
只?见卫颂怀中抱着那女童,于他身旁,并肩走着一名面带素纱的女子。
他的目光在后者身上顿了一瞬,而后若无其事地扬起唇。
水光潋滟,淡淡的雾气?落在男子衣衫处,他朗声:“今日天色甚好,想起故人,便于此处支了看台,邀二位同游。”
正说着,李彻放下茶杯。卫嫱看了眼湖面,心中暗骂。
这大冬天的,还同游个?鬼。
不把人冻僵在此处便不错了。
心中虽如此腹诽,她却不能露出分毫情绪,更不能在李彻面前露怯。她抿了抿唇,将神色掩于那一张面帘之下,无声同他笑了笑。
她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,乖顺坐在兄长身侧,好不让李彻起疑。
恰在此时,有鼓乐声奏响,船上的舞娘们踩着鼓点翩然?起舞,那长袖于空中灵活地翻飞着,如同一只?只?翩然?的蝶。
李彻问:“茶水还是酒水?”
兄长平淡回应:“饮茶便可?。”
身着紫衣白裘的男子淡淡颔首,不过顷刻,便有人奉上茶水点心。
卫嫱牵过小翎,示意?她坐在自己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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