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incent押着蓝牙最后听了会儿审讯内容,顺便看了下时间,道:“这场审讯已经濒临极限,差不多可以开始收尾了。Chio先生,您这三日一直都没有补充食水,需要找人送来些餐点吗?”
“不必。”
影子动起来,商沉釉冷淡无波的眸子微微偏转,却无需起身,抬手伸出长指,即可径直拉开左上方的置物柜。
手指拨动,从其中取下一架眼镜盒,取出后佩戴。
下一秒手指落回,露出那双灰色玻璃般的眼瞳,被遮盖在了银丝边镜框下,眼瞳透出更加冷调的寒意。
旋即他毫无情绪地垂下眼睫,镜架两侧的细长银链在低头时垂落,银光森寒,将那张面庞上本就深刻的眉骨衬得分明,更似一座精致艺术雕像。
雕像冷冷地看过来。
“啧啧啧。”
Vincent咂摸着唇,坏笑起来。
——他记得十分清楚,这副银质眼镜原本是一件西欧古董,曾作为Chio收到的成年贺礼,被存放在迟厄斯岛玻璃楼的储物间里。
而它的赠送人叫做华森,是一名性格古怪的精神科医生,与Chio的父亲是多年至交,却对Chio本人心怀厌恶。
他至今记得,在Chio的十八岁生日宴会上,华森医生将这副眼镜作为礼物送出,并在众宾客面前径直道:他已经从专业角度判定出Chio本人存在严重的精神异常,而又正好,这副银质镜框的原主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智者,可作为理智锚点,对佩戴者进行精神约束。
更通俗地说,它等同于圈禁疯狗的镣铐。
当年的宴会上,Chio的父亲闻言,当即愉悦大笑,并称赞这件礼物的功能十分实用,命令Chio收下这件赠礼并试戴。
而Chio则是面无表情地道了谢,然后提拳过去,一拳砸歪了华森医生的鼻梁。
Vincent彼时“有幸”目睹了全程,暗中赞叹那副眼镜的做工实在奢贵漂亮,但因为预感到由于眼镜的寓意过分恶劣,可能永远不会被Chio自愿佩戴。他暗自叹息一声,感到颇为遗憾。
然而就在三个月前,即那位名叫沈尤澜的华国人离开迟厄斯岛之后,他发现那副眼镜居然“重见天日”了,偶尔,甚至还会被它的主人Chio主动戴上。
每次撞见时,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词……
Vincent仿佛脑子进水般咧着嘴,脱口将那个词说了出来:“Chaste prince.【注:禁欲王子】”
他看似玩笑,但确实说得很准,戴上镜框后的商沉釉与平常截然不同,不再斯文含笑,眉目是彻底冰封的漠然冷淡。此刻他扔下眼镜空盒,长指的指尖敲了敲,淡声问:“审讯进度如何。”
“效果一般,但辅助调查得到的内容收获颇丰,”Vincent答,“我来为您归纳汇报一下目前已确认的内容吧。”
Vincent似乎被那双过分沉冷的灰眸彻底迷惑,脑中神智依旧不太清醒,傻笑着道:
“不过汇报过程可能有些乏味,不如我为Chio殿下播放一段伴奏乐曲?李斯特可以么?冷血矜慢的狂想曲,和您现在的气质很搭。”
商沉釉似乎遭到了恶寒称呼的冒犯,终于有了些微属于人类的神色变化。他轻蹙了下眉,漠声道:“你试试。”
“呜呜……”
Vincent听出了威胁意味,假装哭泣,也刻意展露出黯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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