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医生赶来的几分钟间,云辞视线一刻也不肯从叶垠脸上移开,和叶垠交握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。
刚睁开眼的叶垠还做不到回握住他的云辞。长时间的昏迷使得他关节僵硬,肌肉萎缩,日后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缓慢恢复,全身上下可控的只有眼睛。
即便叶垠根本没有发出声音,可凭借着叶垠那动着的口型,云辞已经辨出了叶垠此刻在“说”的两个字是什么。
——“云辞。”
叶垠在叫他的名字。
到疗养院这期间,云辞不止一次从医生那听到他们说叶垠大脑受到的撞击严重,不仅仅是小概率清醒,清醒过后也不一定能保存百分百的记忆,需要他要做好心理准备。
可是现在叶垠醒了,叶垠在叫他的名字。
叶垠没有忘记他。
叶垠的清醒只持续了短暂的十多分钟,医生紧急赶来不久,叶垠就重新闭上了眼,陷入昏睡。可这已经是极好的变化和消息了。
从叶垠第一次睁眼后,云辞就大大缩短了外出的时间,生怕错过了叶垠醒来的时刻。
就和医生所说的一样。一旦恢复过一次意识,日后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长,身体机能也会开始逐渐恢复。叶垠在首次清醒的半个月后,已经能够保持好几个小时的清醒,之后缓慢开始脱离呼吸机,进行自主呼吸。
一切都在逐渐好转。
叶垠从清醒到能够离床,能够坐立用了三个月,第四个月的时候开始尝试借助站立架维持身体平衡。
叶垠每次复健时,云辞都站在康复医师身后,给专业人士让出位置,尽量不打扰到叶垠。复健的时候叶垠疼狠了也不见吭一声,待叶垠坐在轮椅上被医生推回到病房,云辞总能摸到叶垠被汗液浸透的后背。
云辞帮叶垠擦拭身体的时候,几次将自己埋到叶垠的怀里,忍着鼻酸和叶垠说没必要那么着急,休息两天,慢慢来。
叶垠答应,无论云辞说什么都同意的很快且坚定。然后在把云辞眼泪哄回去后的第二天又出现在复建室,根据医生指定的计划训练。
毕竟是叶家那边安排的医生团队和疗养院,叶垠是否清醒,以及清醒后的每一项复健的进度叶家那边都会知晓。当叶垠能够脱离辅助站立物件,自己抬脚短距离行走的时候,叶家人来了。
疗养院内别墅的门云辞不会锁上,一是这个地方鲜少有外部的人来,安保全天巡逻值班,从外进来也都会严格核查身份。二是如果有紧急情况,医生可以直接开门进来。
云辞没料到有一天自己从房间内出来,会在客厅内的沙发上看到两个多余、过去没有任何存在感的,叶垠的家属。
叶垠没有死就草率办了叶垠的葬礼,对他隐瞒叶垠没有死的消息,拦住他不让他见叶垠,将叶垠一个人丢在国外不闻也不问 现在叶垠恢复的差不多了,他们出现了。
怎么好意思现在过来的?
没有冲上去扇他们耳光,算云辞这二十多年被叶垠教得太好,太有素质,太能忍了。
仅和他们待在同一间屋内云辞都觉得胃部翻涌犯恶心。云辞极快地将视线从那两个人身上抽离,没管沙发上那两个人让他站住的声音,径直向着门外走去。
今天是体检日,叶垠没有去复健。体检的医疗器械集中在另外一栋楼内,云辞打算直接去那找叶垠。才出门走到院门口,就见到叶垠坐在轮椅上被医生推着回来,手上拿着报告单。
云辞有些意外。叶垠今天体检的时间比往常还要快上不少。
叶垠坐在轮椅上看见迎面走来的云辞面上不虞,已经猜出些原因:“怎么不在屋内等?外面风大。”
云辞仅穿着件薄衫就出来了,没有穿外套,叶垠猜想云辞原先可能没有外出计划,是遇到了什么临时更改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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