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邱医生办公室的沙发很好坐。
她仍然是老样子,拿着那个熟悉的笔记本,摊开在腿上,问她:“姜丽丽,为什么那天你知道他们会来抓你,还是回了云玺的房子,为什么不逃跑?”
“我知道他们要来抓我?”她反问。
“你忘记了?”邱菱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:“你跟我道过别。”
她是姜黎黎选中的观众,也是最聪明的一个。
“你知道我,我跟你说过我妈妈的故事。总归是要等,不如在这等。走到外面又如何,我能去过怎样的人生。难道去嫁杨远?对于魔术师而言,这世界也是一个巨大的精神病院,现实就是我们的束缚衣,我妈妈教会我的唯一捕猎技巧,就是等一个人来,将羽衣还给我。”
她的回答完美无缺,但邱医生并不买张。温和的心理医生是外面的事,这里是富山。
“你只是等吗?”邱医生平静反问。
“也许,使用了一点小技巧吧。”姜黎黎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,目光漫不聚焦,像是真成了个精神病人的样子。
邱医生不会让她这样表演下去。
“你一开始就选中了我吧。你知道我家里是富山的股东,我今年下半年就会来富山工作,所以选择我做你的心理医生,对吗?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吗?”
姜黎黎终于不动了。
她忽然抬起头来,看着邱医生笑了。神色像是第一次认识她,又像是早已倾心交谈过许多次。这是她唯一的观众,也是唯一的学生。
她说:“邱医生,既然我们要复习,就要从头来,还记得我们上的魔术课吗?第一课是什么?”
邱菱当然知道做医生的人不能被病人带着走,但她太好奇了,这个魔术困扰她许久,她甚至专程去找过姜黎黎,在上海拼凑她的故事,找寻她的足迹,找她故事里的X是谁,Y又是谁。
没关系的,也有需要配合病人的时候,这样她们才会放下心防。邱菱这样说服了自己,回答了姜姜黎黎的问题。
“是如何让一个男人爱上你。”邱菱回答:“首先得让他看见你。”
“那如何让他看见你呢?”姜黎黎明明坐在病人的椅子上,却像一个老师一样循循善诱。
当然是,先和他拉到平等的位置上,做他的朋友,做他的同事,做他的亲戚,哪怕是做他的敌人,都不要做追求他的人。尤其是对于陈曜和肖叶来这样的人,对,肖叶来。
七月十一日,她离开肖叶来家的时候是黄昏,出现在他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,在那之间有几个小时,她去干什么了呢?她没有忙着被跟踪,她甩脱了跟踪的人,回了自己在云玺的房子,然后开着她租来的路虎带着一堆东西出了门,去到了她的建筑工地上,夜色降临的时候,她站在一片荒地上,在烧一块白板上。
那块白板上,所有的资料,看似都是以陈曜做视角,他的世界,跑车,江山盛景的房子,英国骑马,剑桥河上划船,Malibu的度假别墅,马尔代夫,夏威夷,法国庄园的葡萄树,无边界泳池,潜水,滑雪,在瑞士的小木屋里壁炉前过圣诞节,在伦敦敲钟……
他的朋友,他的家人,他的前女友和现女友,每一个都有一颗图钉,衍生出一根红线。
最后红线汇集到一起,落在肖叶来的照片上。
他才是那个最后的目标。
从来没有什么第一目标第二目标,也没有陈曜的事,从一开始就是他,肖叶来,X先生和Y先生,都是他,这是围绕他建立的一整个坐标轴。陈曜只是其中的一环。从家世,从秉性,从从事行业的前景,她从一开始选择的,就是肖叶来。陈曜是空心人,只不过在模仿着做一个绅士,一个男人,他是盛文珺女士的傀儡,从未真正的长大。而肖叶来恰恰是他模仿的对象,姜黎黎一早就发现了这点。
何况建筑行业日薄西山,她何苦随大船一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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