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前天那一出,还不知道她的经济实力?要是想让她认清自己位置,那也不是陈曜的行事风格,他哪有心思和人斗气,但凡有什么不爽,直接走就是。有钱人很少给人第二次机会,这是奢侈品柜姐都懂的道理。
但陈曜不说,她也不说。等上一万年也不动声色,是所有牌手的基本功。冷盘撤下去,隔壁座的名牌主人到了,是肖叶来。他穿正装原来也好看,和陈曜不同。陈曜的贵气是经过良好教育的,一看即知家里是能捐图书馆的,穿老钱风的海军蓝西装白色西裤的那种,如同坐着游艇驾着帆船出海,白色的船帆和蓝色的海,阳光灿烂的天。
肖叶来却是阴雨天,是浸透了雨水的树冠和庭院,是黄昏时暧昧的天色,坐在壁炉前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。他是棕色的老外套,磨旧了的皮制马具,是檀色,是雨过天青云破处,是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这样的场合,他穿旧外套,灰色的粗花呢西装,里面是亚麻衬衫,更是一身褶,领带也不打,整个人像是随便抓了一件衣服穿上就来了。偏偏仍然有种随性的俊美,头发倒是难得抓了一下,坐下来第一件事,扫了一眼桌上的气氛,顿时笑了。
他身上有种让人讨厌的聪明,因为格外敏锐却不肯放过别人,让人提心吊胆。
姜黎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他结的仇,但他显然是记仇的。她在酒吧撩过他一次闲,害得陈诗妍跟他闹,他于是立刻也撩她的。把姜黎黎一身行头扫了一眼,手肘支着桌子,问楚琪琪:“琪琪,你怎么不戴这种浅蓝色的石头?整得那么老气横秋干什么?”
楚琪琪还没什么,陈诗妍立刻爆炸了。
她大概恋兄,也可能是恋这个阶级,所以总有种誓死捍卫阶级洁净性的架势。肖叶来这话太气人,也给了她发作的借口。所以她冷笑一声,立刻大发议论。
“黑色和白色礼服都是纯色,配杂色宝石,本来就不对。只有蓝宝和红宝这些五大贵宝是正色,其余的杂色宝石有什么好戴的。”
陈诗妍虽然愤怒,攻击力有限。楚琪琪笑着道:“话也不是这么说,首饰不过是些小玩意,喜欢什么戴什么就好了,阿雪,你说是不是?”
众人都看姚雪,姚雪也知道楚琪琪是要她表忠心。毕竟接下来她要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了。所以尽管姜黎黎只是安静切着盘子里的煎三文鱼和芦笋,她也毫不犹豫地笑着点评道:“要是彩宝都集齐了,自然是想戴什么就戴什么。但如果没有的话,还是先从红宝蓝宝祖母绿这些开始吧,毕竟贵重宝石虽然有平替,但折射率和火彩跟五大贵宝还是不能比的。平时戴戴可以,重要场合只怕要露怯呢。”
陈诗妍听得一直笑,楚琪琪比她好点,还十分大度地找补道:“但我还挺喜欢海蓝宝的颜色呢,平时搭衣服是好一点。但今天比较正式,我妈妈非要我戴她这套蓝宝石,我也没办法。”
都说到海蓝宝了,就差点名姜黎黎戴的帕拉伊巴了。
姜黎黎倒没觉得多受伤,但不作反应也不对,于是放下切完的芦笋抬头道:“我记得楚小姐这条项链还是在Oceanna晚会上拍的吧?”
“姜小姐记性真好。”楚琪琪也对她笑:“是前年的标王呢,我妈妈说刚好颜色也像海洋,就拍下来了。我妈妈很喜欢彩宝,姜小姐也喜欢的话,下次可以来我家看看呀。”
要是这时候说一句帕拉伊巴的颜色像马尔代夫的海,也许下次约会就在马尔代夫的七星岛屿上了。毕竟她是陈曜邀请来的,受了这么大的气,他就算出于绅士风度也不会无动于衷。
但姜黎黎连这也吞下去了,只是笑笑道:“谢谢楚小姐的邀请了。”就继续吃饭了,她为这样的晚宴上过一整个课程,她向来是好学生,全套礼仪记得清清楚楚,连端起酒来喝的样子也无懈可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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