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定遵命。”穆祺柔声道:“不过这样一来,难免就要占用更多的工匠、更多的时间;说实话,白白占了陛下培育出的人才,我的心里总是不安……”
穆祺当真会为了皇帝而不安吗?恐怕在场之人只要稍有理智,都绝不会做此妄想。但穆祺必须要这样表态,因为只有这样表态,才方便他假惺惺的问出下一句话:
“所以我担心,要是把辛苦培育出的人才挪用来雕刻这些木板,会不会耽误了陛下的事?”
刘先生眯起了眼睛,一言不发的望着穆祺;穆祺面带微笑,同样眨也不眨回望着刘先生;显然,在数月相处之后,刘先生已经非常清楚这位东道主的尿性了;在此人心目中,所谓“皇帝的事”搞不好还没有这本《医生手册》的一根毛重要;而一旦松口答应他“挪用”,那日拱一卒、潜移默化,八成会把皇室几十年来培养出的所有工匠劳力技术人才统统挖走,给大汉皇帝来个全家铲——
——不过话又说来,就算真给大汉皇帝来了个全家铲,那又与他刘彻何干呢?
如果现在是自己(地府版)坐在台上,那面对如此狂妄无耻的挖墙脚,当然要义愤填膺,竭力阻止;但既然坐皇位的是另一个“自己”,那他尿尿的恭桶有没有工匠雕花,没有雕花的恭桶坐着会不会委屈了他尊贵的臀部,又何须刘彻来操心呢?
犯不着嘛!
无数念头一闪而过,刹那之间,刘先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。
“你这就是过虑了。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;只要对战事要好处,倾尽国库也在所不惜,何况只是一些工匠?”他极为和气地开口:“你尽管挪用便是,要是人手不足,那我现在还记得一些手艺极为出色的能工巧匠,也可以把名单开给你。”
穆祺欣然点头,与刘先生相视而笑,彼此默契。双方眉目传情,瞬间就达成了共识:
二比一,喔也!
事到如今,皇帝(鲜活版),还并不知道穆姓方士以及另一个“自己”所设下的险恶陷阱。事实上,对于他来说,排除掉夏日的几个不和谐的聒噪音符之后(好吧,这些音符的确是太聒噪了点),最近的时光还是很惬意、很完美的——人事布局顺利、军事布局顺利,就连早先一直在头疼的财政危机,空空如也的太仓国库,似乎也在方士奇技淫巧之下,渐渐有了充实之望。这样平静而顺遂的日常,不正说明了他统御有方,即使外界干扰如此强烈,依旧能够排除万难,稳步前进嘛。
这样的顺遂持续到了九月,却似乎渐渐有了波澜。九月二日,皇帝收到了长平侯自陇西边境加急呈上的信件——还是用纸写的——,信件上感谢了圣上赏赐的奇物,非常体贴的表示将在军中大力推广,随后汇报视察边境的见闻,认为匈奴蠢蠢欲动,似乎又有寇边的迹象。
这样的汇报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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