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望锐像是失去知觉的模样,他渐渐犯了怵。
他当然巴不得齐望锐死,但如果傻子真的在这里打死了齐望锐,齐望锐的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傻子肯定会遭殃。他们不光走不了,并且等待他们绝对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报复。
思及此,常舟俞连忙上前拽住傻子的手。傻子的手臂肌肉硬得像石头。他拽了一下,没拽动,只好用双手紧紧抱住傻子挥拳的那只手,喊:“阿河,别打了。”
傻子还处于怒不可遏的状态中。他的胸膛急速起伏,额头甚至出了汗。
地面上的齐望锐歪着头,没了什么动静。他的眼眶、颧骨、和鼻梁一直涌出鲜红的血。此刻那张脸上糊满了从各处溢出来的血,其中一只眼睛肿成了个球,瞧上去甚是骇人。
常舟俞将傻子的手箍在自己怀里,说:“别打了。别生气。”
“他打你!”傻子气忿地说。
“你已经帮我打回去了。”常舟俞安抚他,“你看你打得他脸上全是血,我都没流血。你已经帮我出气了。阿河。谢谢你。”
常舟俞抱傻子抱得很紧,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傻子身上,傻子仍激愤道:“他打你!”
常舟俞说:“你打了好多下,够了。再打下去,他就要死了。”
傻子说:“我就要打死他!”
常舟俞凑在他耳边,小声说:“你打死了他,我们就走不了了。别生气了,阿河。”
傻子并没有因为常舟俞的话而缓和愤怒的神色,他盯着地上的齐望锐,拳头还捏得紧紧的,只是没再试图不管不顾地去打人了。
常舟俞抱着傻子的手,扯着傻子远离齐望锐。直到走到离齐望锐几米远的地方,常舟俞才放缓了箍着傻子的手劲。
两人搂扯间,地面上的齐望锐逐渐缓过了意识。他晃晃脑袋,而后慢慢地爬了起来。他直直看向常舟俞身边的傻子。他打量傻子,努努嘴,偏头吐出一口血沫。他咽下嘴里的血腥味,对常舟俞说:“你不出门,都能勾搭上新男人,骚味挺重啊?”他扭头看了看,踉跄着走到桌子旁,霍霍滚出一大长段的卷纸,捏在手里,咬着牙拭擦自己脸上的血。傻子下手全凭蛮力本能,力度又重又狠,擦到那些伤处时,密集的疼痛感让齐望锐感到无比恼怒。他随手将纸巾扔在地上,抬步朝常舟俞逼近。
傻子挡着常舟俞面前,作势又要去打齐望锐,被常舟俞用力拦了回来。
齐望锐脸上的伤口还在渗出血来。他用那只完好的眼睛上下打量傻子,森森然道: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你今天敢这么打我,看来,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。”
傻子怒道:“你打小鱼,我就打你!”
齐望锐再次打量了傻子一遍,受伤的眼睑处汩汩地冒出血。他哼笑一声,说:“原来是个脑子有问题的。”随着他嘴角一动,面部肌肉也被扯动,他感到又是一阵剧痛。齐望锐转头对常舟俞说:“你能勾搭到的就只有这种又穷又傻的人吗?”
常舟俞憋着怒火,并不出声。
齐望锐说:“现在怕了,怂了?我告诉你,这事没完。”
他指着傻子,对常舟俞说:“你打我那巴掌,我不跟你计较,但是这个人,你就等着看他怎么死的吧。”他盯着常舟俞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。”说完,他蓦地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。他剜了眼傻子,又斜睨了眼常舟俞,踉跄走了。
常舟俞望着齐望锐头也不回的背影,心里蓦地重重沉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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