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后,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。
——
第二天,郁沐是被玉兆里锲而不舍的通话铃声吵醒的。
他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,前院施工的动静不大,主体已经被修复得差不多,园林造景的假山砖石在匠人工坊进行砌造,短时间运不过来。
家中难得出现了短暂的安宁,郁沐躺在床上,抓起枕头,埋住耳朵,以蒙蔽自己。
隔着棉花,工作台上的玉兆依旧在不断震动,发出嗡嗡的噪音。
很快,玉兆又响了两次,郁沐偎在被子里,不情不愿道:“给我拿过来。”
趴在灯罩上,小心觑着郁沐的兆青一溜烟,卷住玉兆,飞到郁沐面前。
郁沐仰面朝上,接通了,搁在耳旁。
是一个完全没听过的陌生女人:“你好,是郁沐丹士?”
“是我。”
“这里是丹鼎司职评小组,恭喜你在职业资格评选中获得晋升考核名额,请于今日中午一点,到岐黄署参加见面会。”
晋升考核名额。
郁沐空白的脑子费劲地一转,总算想起了这个——是之前去领工资时意外听到的消息。
原来是真的。
郁沐:“好的,我会按时到场,需要准备自我介绍吗?”
“不需要,这只是一次见面会,正式的考核会安排在近期。”
“近期是指?”
“最快两个月后。”女声用公式化的口吻道。
郁沐道谢后,挂断了电话。
他有点好奇是谁给他提交的参评材料,丹鼎司架构庞大,晋升通道并不垂直,名额不少,但竞争实在激烈,需要有足够的学著成果和基层经历才能脱颖而出。
两个月后——长生种的时间观念还是一如既往的松弛。
他将玉兆扔掉,枕头旁,小小的一窄岁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。
郁沐望向天花板,过了一会,抬手盖住眉眼,长舒了一口气。
头疼,是宿醉的后遗症。
手臂软绵绵的,像被抽空了的柳条,郁沐软着嗓子,使唤兆青:“给我倒杯水。”
兆青点头哈腰,把工作台上的杯子挪了过来,搁在郁沐手心。
冰凉的玻璃杯入手,郁沐蹙眉:“我要温的……等等,这水哪来的。”
兆青的大眼睛露出一点羞涩,“您不记得了?”
“记得什么?”郁沐一头雾水。
兆青扭捏道:“是您忠诚的仆人,我,在您宿醉后贴心地为您……”
“你确定?”郁沐眯起眼,视线凌厉如刀。
兆青满头冷汗:“当然……除了虔诚的我,还有谁会用心照顾您呢。”
郁沐斟酌几秒,突然道:“它说的是真的吗?”
几乎瞬间,一个小小的金色叶片从被窝里面生长出来,柔软得像是能掐出水,它不断变长,拼命甩动枝条。
兆青眼睛霎时瞪大了——它根本就没感觉到丰饶之力的存在。
“它说,不是。”
郁沐枕着手臂,一手抚摸着叶片,柔软的枝叶亲昵地往他手心里靠,像只仰起脖子够手蹭蹭的猫。
他懒散地抬起眼皮,凛然目光中藏着难以言喻的威慑力,“你最好从实招来。”
兆青咿呀一声,灵火打颤,讨好地绕着郁沐飞来飞去,“好吧,的确不是我,是……是龙尊啦。”
丹枫?
郁沐迷迷糊糊的,记忆有点碎片化,可能是过量的酒精阻滞了这具躯壳的内循环,导致他只能记得一些片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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